宁映寒被圈禁在自己的府邸, 府里被大批的侍卫严密看守着,宁映寒日常能接触到的只有两个从宫里派出来的丫鬟。
她暗自猜测了下皇帝为什么不干脆把她关在宫里,总不至于是怕她夜半去搞刺杀吧?那也太瞧得起宁映寒的功夫了。
她托着腮, 人闲下来就总爱胡思乱想。她被关在这里足足大半个月了,除了那两个丫鬟,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连皇帝也没有来过。
也不知道是皇帝忙着战事无暇理会她, 还是故意想晾晾她磨一磨她的性子。
大半个月前, 在宁映寒参加宫宴的同时,已让苏婉把雪色送出了城。此时身边只有宫里出来的两个丫鬟,除了每日送饭保证宁映寒饿不死, 两人与宁映寒没有丝毫交流。
宁映寒无论说什么,两人都是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直到两日前,宁映寒在要求去院子里透透气而再次被无视时,“一不小心”拍碎了屋内方桌的桌角。
当时眼观鼻鼻观心假作宁映寒不存在的丫鬟, 终于有了点反应,先是诧异地和宁映寒对视了一瞬,随后干脆利落地后退一步, 让出了房门的位置:“壮士请便。”
宁映寒:“……”
太后找上门来时, 宁映寒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
这一丛玉簪花,是雪色精心侍弄的,此时花开得正好, 一大片淡紫色和白色夹杂着,看着便让人心情舒爽。
太后神色复杂地驻足半晌,才开口道:“你过得倒是闲适。”
宁映寒仿佛刚刚注意到她一般,放下浇花的水壶,行了一礼:“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未想到她这般礼数周全, 来之前,太后期待的反应只有两种。要么是惶惑不安,要么是尖利刻薄。
但宁映寒语气平和,既没有因为晋王的势如破竹而得意,亦没有因为自身性命难保而惶惑。她就那般语气平常地请太后入座。
太后坐了下来,来之前准备好的话似乎没法出口,她悠悠叹了口气:“映寒,你知道,哀家一向喜欢你。”
宁映寒想起四年前刚进京的时候,那个殚精竭虑花了大量金钱和精力去讨好太后的自己,微微垂眸:“谢太后娘娘垂爱。”
太后试图动之以情,握住了宁映寒的手:“映寒,你去信劝劝你父王好不好?哀家保证,有哀家在一日,就绝不会让皇儿对你如何。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宁郡主。”
“娘娘不必忧心。父王成事后,有我在一日,我也保证父王不会对您如何,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妃。”
太后狠狠把宁映寒的手摔开:“宁映寒你什么意思?”
宁映寒脸上带了点嘲讽:“娘娘真的不懂吗?我这几年的生活您都看在眼里,就算不提这三年,四年前我刚进京时也是日日殚精竭虑。易地而处,若您在我这个位子上,您会愿意在京里做一个质女吗?”
太后神色阴晴不定,没有作答。
宁映寒继续问道:“假使父王真的事败了,皇帝必然会杀我,太后您心知肚明,您说不会让皇帝对我如何,太后娘娘,您的保证是真心的吗?”
被识破了,太后也没有什么慌乱之意,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宁映寒:“你这样的乱臣贼子,怎么配得上哀家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