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然懵逼地靠在梁夙年怀里。
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阵嚎叫格外耳熟,直到对方惨烈叫出他的名字才骤然回神。
忙不迭去拉梁夙年手臂:“等等,先放手,这是我朋友!”
梁夙年松了些力道,没有完全放开,偏头确认地问谢嘉然:“真是你朋友?”
谢嘉然肯定点头:“嗯,真是我同学,你刚刚在画室用的画板就是他的。”
林杉跟着嗷嗷叫是:“男神你先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呀。”
梁夙年这才放心松开手,眉头舒展,换上抱歉的表情:“哎,不好意思啊同学,没事吧?”
“嗐,没事没事。”
林杉龇牙咧嘴揉着手腕:“还好我皮糙肉厚扛得住,不过男神,你这也太警惕了吧?我这都没碰上就被你一招制服了。”
梁夙年笑得随意:“没办法,夜深人静多发事故,警惕点儿比较好。”
林杉想到什么,眨眨眼试探着问:“校园变态跟踪狂?”
谢嘉然:“?”
梁夙年眉头一扬,林杉就懂了,拖长嗓子哦了一声:“原来男神你也知道啊。”
梁夙年点头:“前段时间听到过一点风声。”
两人一来一往打哑谜似的,谢嘉然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偷摸进咱们学校的流氓啊。”林杉跟他解释:“白天不知道藏在哪儿,一到晚上就到处乱窜,前几天还堵过好几次学生呢。”
见谢嘉然表情微怔,林杉还以为他被吓到了,连忙安慰道:“这事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不过放心吧,那个变态已经被抓到带去公安局了。”
“今天抓到的?”梁夙年问。
“是啊。”林杉说:“就上午,藏在西门老书店旁边的垃圾堆里,被翻出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邋遢。”
他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把话题拉回最初:“对了,我还想问,这么晚了怎么你们还在外面闲逛?”
“散步。”梁夙年从容掏出他的百搭说辞。
林杉:“就你俩?”
梁夙年正要回答,谢嘉然开口打断他,对林杉的问题不答反问:“你呢,怎么这个时间还没回宿舍?”
林杉现学现卖:“我?我也散步呀~晚饭吃多了,得消化消化。”
谢嘉然:“那你刚刚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林杉自认是个识相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滴溜溜绕了一圈,了然了,咧嘴一笑:“没有哇,哪有什么事,我就是路过,想跟你打个招呼。”
装模作样低头看看时间:“哎,过十点了,我还得去找我男朋友拿外套,先走了,你们慢慢散啊慢慢散,不着急,离宿舍关门还有一会儿呢。”
边说边脚步轻快越过他们,很快没了人影。
梁夙年注意到那句“男朋友”,大直男少见过怪觉得新鲜,就好奇多看了两眼。
忽然衣摆被拉了一下,扭头去看谢嘉然:“嗯?怎么了?”
“你是不是因为知道学校进了变态的事,才会每天晚上都过来接我?”谢嘉然声音很清很淡,夜风一吹就能散去大半。
“嗯…一半一半吧。”梁夙年避重就轻,笑着说:“我不还要散步呢么?”
这要也信,那他谢嘉然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沉默了一会儿,问他:“怎么不告诉我?”
“学校不让传的。”夜风拂面凉爽,梁夙年舒服得眯起眼:“况且也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吓着你怎么办?”
“又不用关心我会不会害怕……”
他声音很低,几乎是自言自语,梁夙年听得模糊,就问他:“真被吓到啦?”
“没有。”谢嘉然顿了顿,认真强调的语气地又些稚气的执着:“我没那么胆小。”
“哦,这么厉害啊。”
梁夙年弯着眼角夸他:“我不行,我就被吓到了,你看这几天晚上回去都得靠你给我壮胆,不然我一个人真不敢走。”
满口尽是哄傲娇小孩子的调调,生怕人听不出来。
谢嘉然没被人哄过,更没有像这样被当个几岁小朋友哄过。
感觉挺别扭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只好沉默。
过了半晌想转移话题,下个问题就这么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那你之后还散步吗?”
“……”
“………”
谢嘉然恍惚觉得自己脑子可能被夜风吹出了毛病。
不然又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问出潜台词明显到就差摆在明面的问题?
懊恼地拧起眉心,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斟酌出解释的词句,经过短暂讶异后的梁夙年已经无声扬起唇角。
再次张开手臂哥俩好地勾住他的肩膀,歪个脑袋抵着他的:“散啊,为什么不散,老人都说饭后百步走能活到九十九,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他手一抬,指背便轻轻碰到他的耳垂,有点痒。
谢嘉然忍不住缩了下肩膀,却在无意间和梁夙年靠得更近了。
嘴角似乎有企图牵动的趋势,被他抿唇默默压下:“我也听过有的老人说过,夜路不能走太多走太久,否则身上的阴气会变重,就会很容易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话音刚落,抑制不住的低笑声飘入耳中。
梁夙年实在是没忍住,边笑边问:“小谢老师,你知道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从你嘴里说出来有多违和吗?”
谢嘉然不是相信这些,只是一时想起来就说了,想要解释,耳垂就被用指腹捻住轻捏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