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细节勾勒在一起,郑雅兰立刻就把他与自己的二表弟联系在一起了。
他们都是一类人。
所以的浓情蜜意,不过是伪装,他们不爱任何人,只会爱自己。
“巧了,这不是。”郑雅兰一拱手,神色冰冷:“我乃沧州郑氏女。家父郑允川,曾经有一挚交好友,其名为谭同庆。不过这个人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家父待他极好,供他吃穿。如今我来京城,试图投奔他,却被他拒之门外。”
“公子,你应该与他没关系吧?”
郑雅兰此言一出,全场倒吸冷气。
谭怀瑾是谭大人的儿子,而尚书仆射谭大人就叫谭同庆啊。这是当着儿子的面,骂老子呢。
众人之中,唯有宋德海,咧开一张嘴,笑得找不着北。
“狼心狗肺,形容得好啊。忘恩负义,确实像他。”本来看郑雅兰不顺眼的他,此时恨不得把郑雅兰当亲闺女宠爱,指望着她多骂一点。
谭怀瑾被郑雅兰这一通话给说愣住了。
他一直都是那个玩弄女人的高手,没有女人在他的掌控下逃走的。甚至,他有信心,给他足够的时间,公主也不在话下。
现如今,刚刚还与自己含情脉脉的郑雅兰,一下子就翻了脸。
这让他下不来台。
“你知道我父亲是何等人物吗?你竟然敢辱骂朝廷大员,你不想活了吗?”
谭怀瑾也跟着翻脸了。
这好好的比文相亲,变成了一出猴戏。
林暖暖此时也不敢做什么了。她本来是打算用红纸宣传夫妻之情的。
如今渣男站在这里,要是真的宣传了,那红纸笺的品牌口碑,全部都掉光了。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做生意,不可能事事顺利的。遇到这种情况,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好在谭怀瑾先曝光了。所以,还没宣传红纸笺的林暖暖,损失还不算大。
正想着这事,一位身着粉色的少女,喊醒了林暖暖。
“这位姑娘,给我来一打纸笺。”
小灵立刻提醒她,这粉衣少女是楼上那位公主的丫鬟。而且,那位公主,已经出来了。
“糟了。”
林暖暖听到这消息,直接头晕眼花。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姑娘?”小桃红看林暖暖没回应,便催促了一句。
此时,林暖暖大脑正急速运转,想解决之道。绝对不能沾染皇家。
“是这样的。”林暖暖心一横,割肉求生。“我们的粉纸还剩下这一堆了。你看现在这情况,也卖不出去了。不如姐姐你大发善心,便宜点,把这些全买走吧。”
小桃红往林暖暖身后撇去,发现确实只剩一堆了。
她是从小进宫伺候人的,知晓普通人家女儿的艰辛,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行吧,那这些我全要了。也不用便宜了,该多少,你还是要多少。不过,你得给我提上楼去。”
林暖暖等的就是这个!
她跟在小桃红身后,把纸提溜上楼。
一身明黄色罗裙,头戴珍珠金凤冠的李长安就这么暴露在林暖暖面前。
“真的是美人啊。”
李长安的美非常惊艳,带着霸气与锐利,如同刀割石刻一般,告诉每一个见过她的人,这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不过林暖暖毕竟是女子,不会被这种美色迷惑住,而且她还记得,自己上来是为了什么的。
她把那堆粉纸笺往楼梯口一放,跪在地上,用最大的声音喊到:“见过公主殿下。”
李长安听到林暖暖这话神色一凌,习惯性地要她平身。
而楼下的众人,反应就极其精彩了。
本来因为郑雅兰骂谭怀瑾父亲的事情,场下就很寂静。
林暖暖又拼尽全力喊出这句话。
所以,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二楼。
而这一集中,即便只是隐约地看到了明黄色背影,所有人都不敢大意,跟着一起下跪请安了。
李长安严厉地看向林暖暖,她并不想引人注意。
但是,现在木已成舟,她只能离开。
好在,目的达成了。
李长安要的,只是那句“悔教夫婿觅封侯”传入父皇的耳中。
如今有林暖暖这么一闹,父皇很快就会得知了,倒是不用买粉纸笺,去想办法让宫内的嫔妃们传送,进而引起父皇的注意了。
慌张离开的李长安,自然就如同林暖暖算计的那样,并没有把那堆纸带走。
台下人心惶惶,其中最担忧的是谭怀瑾。
他真的是饱受打击。
方才,郑雅兰出口嘲讽他的父亲。还没等他想到应对之策,竟然发现,大公主也在似锦酒楼。
大公主李长安,是谭怀瑾最想尚的公主之一。他在这个公主身上,花费了很多心思的。
她的生活习惯,喜好,谭怀瑾是花费大功夫研究的。可以说,只是凭借半个背影,他都能把李长安认出来。
如今,却被她发现,自己竟然在酒楼里面,与一村妇传情,这说出去,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谭怀瑾愤恨地看向郑雅兰。
就是这个女子,故意写那种充满孤寂的诗,来勾引自己。如果不是她勾引自己,自己怎么会出现在似锦酒楼。
又怎么会在众人面前,被她骂父亲是狼心狗肺的。
更加不会在大公主面前丢人了。
想到这里,谭怀瑾恨不得掐死郑雅兰。
自己的人生,都因为这个村妇毁了!
如此想着,谭怀瑾就要朝郑雅兰动手。
只要她死了,一切都还会变回来的。他的父亲还是受人尊敬的尚书仆射,自己还是公主们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选。
林暖暖立刻注意到两人的情况,可惜的是,她还在二楼,根本不能出手。
跪在地上的众人,正在远远地目送公主离开。并没有人注意到,谭怀瑾竟然朝郑雅兰动手。
而郑雅兰被谭怀瑾死死地掐住脖子,苦苦挣扎,眼看就进气多出气少了。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舞台上传来一声木头裂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