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就降落在了冰原岛最高的一座雪山顶上,那个挥着帽子朝他们蹦哒的书生跟前。
到了近处看,展昭和白玉堂再一次感慨——这位书生,跟公孙真的很像!倒不是说容貌,而是整体的气质。
公孙身为书生,跟太学的学生和夫子,却有着本质的不同,甚至他跑去太学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都让人觉得他跟那个书生窝的氛围格格不入。
大概是因为身为郎中,公孙有一种说一不二的彪悍气质,简单点说,就算知道这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会觉得他不好惹。
可天下又是书生又是郎中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别人身上有这种气质,就连公孙一手带出来的小四子都没有。
眼前这位书生,看起来年纪跟公孙差不多,可能稍微大个一两岁,但展昭和白玉堂从来没见过气质跟公孙那么像的人,要说是亲兄弟他们都相信。
展昭对白玉堂使眼色——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孙某么?
白玉堂点点头。
公孙某笑嘻嘻跟白玉堂打招呼。
展昭也注意到,这位书生眉清目秀的,就是在左脸的脸颊上,有个枣核大小的血红色胎记,但并不影响整体的样貌。这人和公孙虽然五官不太相似,但清瘦淡雅的状态是一样的,看着很让人舒服。
公孙某跑过来仰着脸看幺幺,“果然没白活这么多年啊,可让我瞧见活的啦!”
展昭盯着他看着,从他的行为举止,真的很难想象这人竟然这么大岁数,而且正如白玉堂所说,这人感觉并不会武功……没有内力相助,怎么可能有人长生不老?难道说不是人?
展昭摇摇头提醒自己,虽然怪事不断,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妖魔鬼怪或者神仙出现……应该不至于吧?
“哟,玉堂好些年没碰面啦!”公孙某跟白玉堂打招呼。
五爷十分尊敬地回话,“夫子别来无恙。”
“好说好说。”公孙某边说,边打量展昭,“这位就是展昭吧?殷候家外孙是不是啊?”
展昭随着白玉堂称他为夫子,给他行礼。
“哈哈,果然乖巧啊,像你外婆讨喜。”边说,边蹲下对躲在展昭身后的小四子招招手,“小宝贝儿,躲什么?过来过来。”
小四子探头看了看他。
公孙某笑逐颜开,对着他伸手,“来,太太爷抱抱。”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在那儿算辈分……公孙的爹是小四子的爷爷,那么公孙的爷爷就是小四子的太爷,可这太太爷是什么辈分?难道说是公孙爷爷的爹?还是公孙爷爷的爷爷?这是隔了几代了啊?
小四子鼓着腮帮子瞧着公孙某,似乎不太相信,问他,“你哪里人呀?”
“西北人咧。”公孙某笑呵呵回答。
小四子噘嘴,“爹爹家里世世代代都是绍兴人。”
“呵呵呵。”公孙某笑着点头,“管你是哪儿人呢,反正我是你太太爷。“
展昭和白玉堂哭笑不得,这还有强认的啊?
小四子眯着眼睛,躲在展昭身后不出来。
“哎呀。”公孙某捧着腮帮子靠着膝盖歪头看小四子,“怎么几年没见反而认生了啊,小时候哈好骗!”
展昭和白玉堂无语地看着骗小孩儿的公孙某。
白玉堂伸手把小四子拉过来,问他,“夫子,你真是他太太爷?”
“按照辈分应该是吧。”公孙某点头啊点头,指着自己脸颊上的胎记问小四子,“你爹身上有这个印子没有啊?”
小四子眨眨眼,点头,“这个倒是有的,在肚皮上。”
“那就错不了啦!”公孙某笑着说,“凡是有这个血印的,就都是真血族后人,你爷爷和太爷是不是都早逝?”
“嗯!”小四子点头,“爹爹的爹爹还有爷爷据说很早就过世了呢。”
“因为岁数都借给有血印的后代了。”公孙某笑道,“一般隔四代会出个真血,我下一代就是你爹那个年纪,错不了。”
“什么真血假血?”白玉堂好奇问他。
“嗯……怎么说呢。”公孙某站起来,抱着胳膊仰着脸想了想,随后一笑,“有这个印子的就是被千年血咒诅咒了的意思。”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
小四子也拉着白玉堂的手又躲到了他身后——这人说他爹爹被诅咒呢!
“嗯……生气的样子也挺像呢。”公孙某凑过去逗小四子,“别担心,你爹生的年代不一样啦,那血印能保他长命百岁呢。”
“就跟夫子一样么?”白玉堂问了一声。
公孙某瞧了瞧白玉堂,坏笑,“玉堂啊,你师父呢?”
白玉堂无奈,“师父在黑风城呢。”
“喔?最近怎么大家都在黑风城啊。”公孙某搔搔头,“天寒前几天也带着二丫头跑去黑风城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
白玉堂问,“外公去黑风城啦?”
“对啊,应该已经到黑风城了吧,跟你们前后脚呢。”公孙某趁着小四子没注意,凑到跟前一把抱了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无奈对视了一眼——怎么这么不凑巧呢,早知道等晚上在动身,这样就碰到了。
公孙某抱着小四子蹭了两下。
小四子瞄着他瞧着也挺顺眼,就搂住跟他蹭脸。
“叫太太爷。”公孙某笑道。
小四子也顺,管他亲不亲,这么大来头认个太爷也不吃亏,就跟着叫太太爷了。
“走,太太爷带你去参观书斋。”说完,公孙某带着小四子跑进书斋去了。
白玉堂不无遗憾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白来一趟。”
展昭倒是不觉得白来,伸手指着山下的冰川,“有神迹看怎么会是白来,我算理解公孙某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了,这景致怎么都看不腻的啊。”
白玉堂也走到山崖边,跟展昭并肩瞭望山下的冰川,壮丽雄伟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
白玉堂想起,小时候他也经常这样站在山边盯着冰川看一下午,总觉得冰川中的鲛人是活的……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鲛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