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自然看见了两个比较大的孩子,笑眯眯的点头了一下,不说话。
沈家众人得到了老先生的认可,自然喜出望外,随后韩少军的亲妈,沈家二夫人上前,把女儿交代的事情说了一下。
“二皇子?”老先生略微诧异一下。
“是,娘娘说……”想到女儿的原话,沈母就纠结了,这么骗人合适吗?“她与赵淑仪在宫中亲如姐妹,乃莫逆之交。二皇子今年四岁,聪明伶俐勤而好学,若是能得先生启蒙,必然根正骨清,前途广袤,不可限量。”
鬼个亲如姐妹!
自家女儿明明和赵淑仪水火不容,当他们一点消息门路都没有嘛?女儿回宫后那宫里闹腾的。
可偏偏女儿坚持这么说……
沈母为难的看着老先生,只见老先生摸着胡须,沉思了片刻,然后就笑眯眯的同意了。
“既然是明淑仪推荐的,想来二皇子一定是个聪明活泼的好孩子,正巧了,老夫也觉得教一个孩子有点清闲。两个正好,你们两个娃娃也好互相监督互相促进。觉哥儿,是吗?”
沈俞觉小弟弟不是很懂,但是大人们在说的概意思还是知道的。
姐姐宫里姐妹送孩子来和他一起读书。
姐姐的姐妹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外甥?
嗯,他保证好好对待外甥。他也会好好学习,不输给小孩子的。
保证完毕,小胸脯还挺了挺,带着求表扬的表情看向大人们。
结果瞿老先生哈哈哈大笑,不停的拍着身旁老奴的肩膀,大呼来教小孩子果然是正确的,心情愉悦啊。
沈小弟看到老先生笑了,更高兴了。没注意到他爷爷,爹妈,大伯婶婶外加两个哥哥的迥异的表情。
沈府这边一片和乐的时候,一个小厮如同脚下踩了雷一样的进来——黎崇来了。
不怪小厮这么慌张,家里有两个高官,自然知道一点常识,那就是现在是上朝时间。而且,今日恰巧是大朝。
为了接待瞿老,两位沈大人可是特地提前和皇上请假的。
无论是面对老先生的尊敬,还是即将塞儿子过去这件事,司轩都批假挺爽快的。
可是,黎大人怎么来了?要来也得等大朝会结束啊!
按照往常的时间来算,大朝会少说还有一个半时辰才结束呢!
黎大人的恩师今天到,如果黎大人也请假,主子们不会猜不到黎大人也会来。可是主子们完全没吩咐过待客。
那只有一个浅显的可能性了,黎大人……
不愧是黎大人,够胆色。
“这小子,还是那么任性。”
“瞿老……”
“不就是怕我不见他嘛,劳烦安平侯了,借您这地儿了。”徒弟翘班来看自己,还是翘了大朝会。
这就是在告诉他要见他的决心。
沈家的几人立刻明白人家想私聊的意思,先把老先生带入他的小院,然后派人去请黎崇。
“我倒是没想到,我这新居泡得第一杯茶是招待你的。”瞿老把茶杯递给眼前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多年不见,依旧是那么的霁月清风,丰神俊秀,如日月相辉般耀眼。
“恩师。”
“担不起你这句恩师。”老先生随手就抽出戒尺狠狠的在黎崇身上抽了三下。“能耐了你,大朝会你也敢逃!不要命了!”
“皇上知道。”黎大人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恩师,他是那么没有计划的人吗?他只是让皇上对他的请假保密,好来堵恩师而已。
瞿老立刻明白黎崇的意思了,随即很高兴的把戒尺收起来。“你放弃了?”
在老先生看来,他们师徒二人关系缓和了,必然是黎崇放弃了,司轩不可能拿江山开玩笑。
“不。”
“我打死你这个败坏朝纲的逆徒,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瞿老再度上演全武行,连抽了黎大大十几下,一开始是下了重手,但是看着背脊挺拔,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爱徒,还是一下比一下轻,最后冷哼一声,不予理睬。
“老师,弟子所求,你曾经是支持的。”
“你说你要名流千古,你说你要名垂青史,你说要你史书留名让后世谁都知道你的名字。可你没说要动摇朝廷根基。成名的方式那么多种,你非得选这个吗?”
老爷子跺脚,他怎么教出这么一个糟心的徒弟。这些年,他在外地,每一次听到徒弟的大名都心惊胆颤的。
生怕他终有一天把皇上的情分给磨没了。对他忍无可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有准备后路,我会选择一个继承人,这个继承人一开始会做得不错,随后他会出一个大篓子,那时候群臣激愤,会上书撤销丞相一职。这样司轩或者后世之君就能直接罢免他。”
到时候,无论他还活不活着。
他都很有可能成为整个大墨历史上唯一的一个丞相。
其实如果能达成所愿的话,他会早点致仕,以便活着的时候就把继位者给弄下台。
“当然这是情况一,若是这条路出了差池,我还有备选二,计划三,以及……”
“你就不能等我死后再折腾!!!”
他一点都不想听黎崇的后续计划,一定也不想听他的梦想到哪一步了,一点也不想听他还做了什么安排。
“恩师是长命百岁的命数,自然见得到我功成。”
“别说你认识我!”
“…………”黎崇==这么看着恩师。
他不说,全大墨也都知道。
“说!你来干什么的!别告诉我你特地跑来就是来气我的。”
“老师。”黎大人无奈的叹气。他就是来看老师的。
他知道老师的脾性,如果不在今天打老师一个措手不及,并且让他有所误会,自己哪里那么容易能见到老师。
看老爷子气到了,黎崇也是愧疚的。他本不想提起这个话题的。可话说到了那里,他也不会欺骗老师。
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递过去。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据说佩戴能延年益寿。老师收下吧。”
“哪个庙里的平安福?我当年说过什么,那群和尚道士天师什么的,全是骗人的,你都老大不小了,竟然还信……咦?”
瞿老顺手打开锦盒,入目就是一块流光溢彩,充满灵气,看着就觉得想当不凡的玉佩。
玉佩拿在手心,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似乎真的精气神顺畅了些。
教出了那么多成才的学生,老先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一刻他还真的被这块玉佩给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