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庄家小院的时候,黑糖正在院子里疯跑着玩,看见庄洲回来蹦跳着过来迎接,结果刚跑到跟前就看见车门打开,第一个下车的人并不是它爹地,而是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京巴的凌冬至。
黑糖前爪着地,手忙脚乱地刹住了前冲的身体,狼嚎一声,“怎么又是你?!”
这是后妈带着自己的孩子上门来了吗?!
黑糖一想到自己已经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简直万念俱灰,一头撞进庄周的怀里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爹地!你要是真的把家产统统留给后妈和他的孩子,我就……我就离家出走!”
庄洲揉揉它的脑袋,他虽然没明白它在汪汪什么,但也看得出黑糖这是嫉妒心在发作了。这种情况下,一个合格的爹地自然要站在儿子这边,帮助它重新树立自信。
“黑糖,家里来了个小客人。”庄洲捧着黑糖的狗头亲了一口,“你是主人,要好好招待它。白天家里没人,正好它可以陪你玩儿。”
黑糖从爹地这里得到安慰,心情好了许多,不过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凌冬至不会带着它一直住在这里,对吧?”
凌冬至抽抽嘴角,心说好像谁稀罕跟你一起住似的。不过庄洲正看着他,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给这条傻狗做思想工作,“黑糖,你真想多了。你那位和叔叔过两天要带小毛回重庆。以后你想见人家小毛还见不到呢。对吧,小毛?”
小毛冷不丁看见院子里冲出来这么一个大家伙,吓了一跳,这会儿窝在凌冬至的手里死命地扒拉着他的袖子不肯下地。这里到处都是这个大家伙的味道,万一它以为自己是来挑衅它的,扑上来跟自己打架可怎么办?它个子又小,还饿着肚子呢,打是打不过它的呀。
黑糖立马抬头,半信半疑地看着凌冬至,“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不是假的?”
凌冬至摸了摸小毛的脑袋,“小毛,告诉黑糖,你家是哪儿的。”
小毛不安地抖了抖身上的毛,“我……我要回重庆。”
“别怕。”凌冬至安慰它,“你好好休息两天,养足了精神才能上路啊,对吧?”
小毛不吭声了,蹭了蹭凌冬至的掌心,身上还在微微发着抖。
黑糖朝凌冬至走了两步,歪着脑袋打量他捧在手心里的小毛,过了一会儿很不屑的嗤了一声,“这么个小东西,你是从哪里捡回来哒?”
小毛又是一缩。凌冬至轻轻揉揉它,“它呀,它的爹地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带不走它,就把它留给了一个不靠谱的新主人,结果新主人干了很坏很坏的事,被警察给抓起来了。所以小毛现在无家可归了。”
黑糖的耳朵嗖的立了起来,“你不是说它要回重庆?”
庄洲发现自家儿子又有要炸毛的趋势,连忙俯身在它脑袋上拍了两下。
“是啊,”凌冬至为了打消这二货的疑心,不厌其烦地跟它解释,“它无家可归被我找到了,正好知道你和叔叔要去重庆旅游,就拜托他把小毛送回家啊。它最多在你家住一个礼拜,你分点儿你的狗粮给它吃呗。”
黑糖心里很是矛盾。一方面它觉得这个小狗崽儿不是上门来跟它抢夺爹地财产的后妈的孩子实在是太好了,当然这一点的真实性还有待查证。另一方面,它又有点儿舍不得把狗粮什么的分给这个小东西,毕竟那是它爹地买给它的东西呀。
听见凌冬至说的那几句话,庄洲心中油然生出了几分错觉,好像连他都听懂了自家的狗儿子在嘀嘀咕咕地抱怨些什么。庄洲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心里忽然就有种很悲摧的感觉。自己这是精神也出毛病了?如果两个人只有一个精神病还好一些,他可以包容凌冬至时不时的小发作。如果两口子都是精神病,这种囧境要肿么破?难道这种对着猫猫狗狗长篇大论自言自语的毛病,是真的会传染的吗?!
庄洲打断了自己的臆想,同时也不想再看凌冬至继续神经下去了。他的表现会让他产生很多稀奇古怪的联想。搞不好最后凌冬至只是有点儿小妄想的囧萌的毛病,他自己却被刺激的真的成个精神病。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庄洲拍了拍黑糖的脑袋,“等下给小毛洗个澡,你们俩一起吃晚饭,把你的狗粮分出来。等吃完了爹地会再给你买好吃的。记住,不许欺负小客人!”
黑糖顿时蔫了。既然它爹地已经发话了,作为一个听话又懂事(?)的好孩子,它怎么会跟自己的爹地对着干呢。而且它也不想继续恶化跟凌冬至的关系了,搞不好这个告状精以后真的会成为这个家里的另外一个主人。它爹地那么忙,万一告状精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虐待它,让它干很多的活儿或者对它做点儿什么……
黑糖的肩膀垮了下来,小眼神忿忿的在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瞄上了那张生面孔。这个人又是干什么来的?还坐着它爹地的车,难道……他也想住进他们家吗?黑糖浑身一抖,立刻振作了起来,它的领地面积可不能再缩水了!
黑糖冲着李贺就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气势汹汹地汪汪两声,“你谁呀?哪儿来的?你跑这儿想干什么?!”
李贺看这俩人围着两只狗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他心里正纳闷呢,就看见那只难伺候的大狗冲着自己扑了过来,顿时吓了一跳。他平时倒不怎么怕狗,不过大晚上的,这么大一条狗凶巴巴地冲过来,两只眼睛还闪着凶光,实在有点儿渗人。
庄洲连忙呵斥它,“黑糖!坐下!”
黑糖两只前爪蹭着地,再次来了个紧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