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至斜眼看他。
庄临忙说:“放假的时候庄老二不是给我报了个班么,就是那个英语班。这个老师要求的挺严格的,必须每天签到。我昨天吧……有点儿事儿,就没去……”他偷瞟一眼凌冬至的脸色,“老师给我家长开了一个单子,把我迟到缺勤都列出来了,还让家长签字,让家长给他也写几句话。”
凌冬至皱了皱眉,“你缺勤很多?”
“不多,不多,”庄临忙说,“就两次。一次林晓月过生日,还有一次我跟大山去逛电子城。我保证就这么两次!”
凌冬至摇摇头,“你必须保证以后的课都满勤。”
“一定,一定。”庄临屁颠屁颠地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黑糖站在门口,很遗憾地看着这一幕。既然庄临有事情求着凌冬至,想要让他反对凌冬至住进来是肯定行不通了。它有点儿鄙视庄临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又觉得庄临很傻,凌冬至就算帮了他的忙,回头也还是会告诉它爹地的。
看,这么简单的事情它都想到了,偏偏庄临还在那里偷着高兴。
黑糖从鼻子里长舒了一口气,唉,庄临是不中用了,还有谁能指望得上呢?除了这个弟弟,它爹地似乎还有一个……
大哥?!
一想起那张与它爹地相似的脸,黑糖背后的毛毛都无意识地炸了起来。那可不是它能惹的起的人啊。
算了,还是另想办法吧。
晚上吃完饭,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时候,凌冬至果然把这件事告诉庄洲了。庄洲说老师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让家长签字什么的,其实只是用来震慑这帮小孩子的。既然庄临已经答应了凌冬至以后不再旷课,他也就乐得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儿。弟弟和媳妇儿之间关系融洽也是他十分乐见的一件事。
庄洲一根一根地摆弄着凌冬至的手指头,一边跟他聊天,“我给叔叔阿姨准备了几样礼物,你明天回去都带着。礼多人不怪么。”
“其实不用。”凌冬至懒洋洋地靠着他,“我爸妈又不是你拿礼物就能收买的,以后有机会上门了,你再买。”
“过了年再说这事儿。”庄洲很理解地说:“过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哪能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跑去给老人添堵呢。”
凌冬至斜他一眼,“看把你乖的。”
庄洲笑着说:“相互体谅么。他们现阶段这个态度我就已经很满意了。”停顿了一下,又说:“过几天我恐怕要去一趟上海。”
凌冬至的手微微一动。
庄洲又说:“我妈那边问题不大。我跟她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得多,而且从我出生到他们离婚,正好是他们俩闹腾的最厉害的几年。她压根就没有多余的精力管我,对我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不过我哥很厉害,从小就厉害。”
凌冬至好奇地问:“怎么个厉害法?”
庄洲摇摇头,“我爸妈刚提起离婚的时候,我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他就敢当着我爷爷的面儿说要跟我爸断绝父子关系。后来他真的跑去登报,结果被我爷爷的人给拦下来了。爷爷气得够呛,狠狠抽了他一顿鞭子,结果他到底还是跟我妈走了,连自己姓也改了。他原来叫庄默,现在叫夏末。我爸妈离婚那会儿,正好是夏末秋初。”
“那时候你哥多大?”
“十二。”庄洲无奈地笑了笑,“比我大三岁。”
凌冬至暗中点头,一个六七年级刚上初中的孩子,做事能这般果决,确实称得上厉害两个字了。
“我哥为了跟我妈一起走,使了不少心计,后来又有我姥姥家里人帮忙,到底还是走了。”庄洲眼里多少有点儿遗憾,“那时候他是想把我一起带走的,但是夏家的人也不同意,他们怕我爷爷。再说我妈对我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的,后来我哥只能算了。”
凌冬至摸了摸他的脑袋,“你都这么大了,他不会还管着你吧?”
庄洲抿了抿嘴角,“管是不一定,但是仗着自己是哥哥,发表点儿自己的意见还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找你这儿来了,你什么都别跟他说,也什么都别答应,都推给我就行。”
凌冬至在他下巴上捏了捏,“我可答应我爸爸了,如果你们家敢有人跟老子不对付,老子一定踹了你。你哥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庄洲苦笑,“我只是给你打预防针,你别吓唬我。”
凌冬至挑了挑眉,“我也是给你打预防针。咱们彼此彼此。”
庄洲恨恨地凑过去吻他。
趴在沙发后面的黑糖若有所思,瞟一眼沙发上闹成一团的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