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所当然地又回了一句:“为什么?”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没法结束了。”
“在你那儿结束,不行吗?”
“不行。”秦水树断然拒绝,“我比较喜欢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聊天记录的最后一条。”
“但我不喜欢。”
秦水树“啧”了一声,“这人真是……”
在争论了好几页之后,还是以席君和发的一个表情作为了这次聊天的终结。秦水树突然觉得他们两个都幼稚得不行,居然为这种事在这里争论不休。
又觉得……有点好笑。
大约是因为心情还不错,第二日进入《梦中秀》之后,她一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导致在一天结束大家都躺在了床上之后,黎诗忍不住开口问道:“小树,有发生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你今天一天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我平常也挺爱笑的啊。”
“对了,昨天你跟莫希到底为什么一起回来啊。”昨天夜深人静的,她不太好问,所以没有多说,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好奇。
“莫希?”秦水树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女孩忍不住叫嚷起来,“天啦,小树你跟他一起走?是不是他威胁你给他钱了?”
“砰”的一声,是热水壶炸掉的声音。
秦水树忍着困倦抬起眼皮,朝房间中央瞥了一眼,还没等她慢悠悠地重新阖上,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就生生毁了她还剩下的三分睡意。
她眉头微蹙,撑起身子望去,就见一个女人正扭曲着一张脸软倒在椅子上,她相貌称得上美艳妖娆,闪着泪花的双眼茫然无措,一双手指都疼得使劲蜷成一团。见她似乎是醒了,女人连忙哭着朝她大喊,“小树,好痛,快来帮帮我。”
秦水树眨了眨眼,有些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房间,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并排摆着三张床,自己正躺在靠窗的这一张上。地上银白色的水壶内芯碎了一地,跟一大摊水渍混在一起,上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可见水的温度的确不低。此时房间里除她之外,就只剩下那个似乎被烫伤的女人,另外一张靠门的床上,枕被被叠放得整整齐齐,它的主人看样子还未回来。
这么看来,除了自己,的确没有其他人能帮得到她,可是这女人跟她非亲非故,热水壶碎在她跟另外一张床之间,一看就知道牵扯不到她身上来。
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她的责任,她慢悠悠地坐直了身体,走到黎诗身边,刚刚蹲下来准备查看她腿上的伤口,就看见手上的腕表屏幕上,一排排文字正飞快地划过。
“节目组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哇哇哇,刺激,一上来就先烫伤一个,等下应该会开始撕逼吧!”
“秦水树会不会帮她啊?”
“是个正常人都会帮吧,节目组设计这个剧情又不是为了测试她,主要是想看黎诗被烫伤后对待尤风雪的态度吧。”
秦水树只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表情迷离,像是还未睡醒,脑海却像劈过一道响雷,疼痛不已,无数的记忆混杂在一起。
“小树。”黎诗又咬着嘴唇哭喊了一声。
她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倒吸了一口凉气,露出略带焦急与担忧的神色,“怎么会弄成这样,快到浴室里冲冲凉水。”
秦水树努力地想要扶起黎诗,她却只微微弯了弯膝盖就直呼好痛,连连摆手,“不行,我站不起来,怎么办……”她忍不住哭出了声,“明天就是第一次小考,我没办法跳舞一定会被淘汰的,怎么办,怎么办啊。”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一点不符合她艳丽的外表。
秦水树内心烦躁得很,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关心的神色,“你先别担心,我去帮你接点凉水过来。”
她进了浴室,接了一大盆冷水端到黎诗跟前,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睡裤,然后把她的脚放进盆里,“你先自己淋淋烫伤的地方,我给医护室的工作人员打电话。”
秦水树刚拿起手机,就被黎诗一把抓住了手腕,“不要,不要打,公司知道我受伤会直接淘汰我的。”
“可是你已经受伤了,就算不告诉公司也没办法在明天之前痊愈,水那么烫,简单的处理根本就没用,弄不好会留疤的。”
她这话一说,黎诗哭得更加惨烈了,她抽噎不止,不停地打着哭嗝,一副世界要崩塌的绝望模样。
“还是给医务室打电话吧。”秦水树蹲下来,一边用手捧起冷水轻柔地浇在她的伤处,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到时候跟公司求求情,应该会同意你下回补考的。就算不行,大不了下次再来参加选拔。但是你的伤一旦处理不及时留了疤,那就才叫真的没希望了。”
黎诗似乎被她说服了,啜泣着轻轻点了点头,湿漉漉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盯着她。秦水树站起身来,立马给公司的医务室打了电话。工作人员来得很快,在他们处理伤口期间,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眼含忧色地一直望着黎诗的方向,内心却一点一点整理着思绪。
脑海里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那些错综复杂的画面叫她知道,纵使有着相同的名字,她却已经不再是她,这个世界也已经不再是她原来的那个世界。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暗暗扫了眼手上的腕表。
“黎诗简直反差,还以为是个冷艳美人,没想到遇到事只会哭哭滴滴的,失望。”
“秦水树的声音好好听啊,温温柔柔的,遇事又那么沉稳,明明年纪更小,却更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