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近陛下的种种作为,却让她们的夫家颇有些不安。
元辰当年不顾君臣夫妻情谊,将扶持他坐上皇位的公孙家贬为庶民,已经令各个世家心生不满,如今他又明里暗里打压新老世家的势力,明摆着是要收拢权利。
大家求助无门,思来想去,这才撺掇着自己的夫人来皇庙中与她叙叙旧,毕竟这位皇后娘娘可是天命所归,说不定信玄学就有救了呢。
故而这些夫人前来,先是捡着些有的没的将她夸了个遍。
“娘娘,当年我们举办诗会,您可是年年都拔得头筹呢。”
“是啊是啊,娘娘当年可是京城第一才女。”
“娘娘当年给臣妇写的花笺,臣妇可是一直都存在妆匣中,那一手蝇头小楷谁人见了都要赞叹。”
“娘娘您看,这簪子还是您当年赐给臣妇的。”
“臣妇这镯子也是!”
…….
池萤但笑不语,几位夫人见夸的差不多了,也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娘娘,臣妇一直有些不解,您为何……不回宫呢?”宁国侯夫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池萤低头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笑容中透露出几分无奈,“诸位夫人见笑了,岂是本宫不愿回,只是如今的宫中,又如何有本宫的容身之处呢。”
“怎会如此?”礼部尚书夫人面露讶异,颇有些不服气道,“娘娘可是凤命之后,宫中那位又如何能同您相提并论呢?”
“这凤命不凤命的,还不是要看陛下的意思,”池萤笑着摇摇头,接着认命般叹了口气,“便是没有宫中那位妹妹,本宫也是回不去的。”
“娘娘,您……这是何意?”众位夫人十分默契地齐齐凑近了几分,翘首以盼地等她揭晓谜底。
池萤执着绢帕半掩面,似是不想让自己的愁态过于明显,“本宫的出身既定,便已经输了大半,陛下容不下的其实是……罢了,现在多=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
她这半遮半掩的架势,又让众位夫人更觉怀疑。陛下容不下娘娘的出身,归根究底不就是容不下世家?
宫里那位家中泥腿子出身,在京中闹出那么大难堪来,现在居然还好吃好喝的养着那一大家子;公孙家是同太祖一同打天下的世家,却因莫须有的罪名被陛下查抄家产贬为庶民,甚至现在后宫中连人家的女儿都容不下。
“诸位夫人都是本宫的手帕交,本宫便再多说一句吧,”池萤似是下定了决心,依次看向面前这几人的双眼,缓缓开口,“公孙家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诸位……多保重。”
几名衣着华贵的女子,似是被她的话所蛊惑一般,齐齐点了点头,心中被一个念头牢牢占据:陛下很快要对世家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