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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细雨一直未曾停下,屋檐的水珠不断砸落在地面,滴答作响,殿内未曾点燃烛火,一片漆黑,阴云遮月,什么也看不清。
韶棠音在榻上打坐,屏气敛神,想要尽快将身上的毒逼出来。
还有两日,他或许可以来得及离开,亦或者韶华门众人在他未曾解去毒药之前,便找到他,如此一来,便也省去更多力气。
只待齐洛可以早早找到这里,韶华门中,他最信任,最看好的人,非齐洛莫属。
殿门被推开,韶棠音心中警惕,不自觉的握紧手中长剑,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剑不离身,出鞘必见血。
世人称之为,海棠过,人头落,的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
殿内顿时明亮起来,原来是几个点灯的宫人,进来后,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点燃殿内所有的烛火,然后便退了出去。
韶棠音在这殿中闷了些许时日,此刻竟然向走出去看看这外面的细雨,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一切美好回忆还未曾破灭的地方。
许是这时间太过漫长,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自己,究竟是多少岁了,只是对着镜子看去,依旧是一副年轻的面容,比起往日多了些许阴沉内敛,散了柔和,布满杀气。
孤身一人久了,自然也变得铁石心肠起来。
他走向那扇殿门,抬手去推,掌中结界泛起微光,将他阻隔,还未曾触碰到那扇门,便已经被拦了下来,看来还真是戒备的紧,如此防着他离开,算是下了功夫的。
倘若他没有受到体内的毒素的反噬牵制,就凭这一个结界,和殿外那些个闲杂人等,岂会拦住他,就算夏冷亲自站在他面前,亦是奈何不了他半分,只要是他不愿去做的事,谁也勉强不得,他一向如此,无牵无挂,不受威胁。
罢了,罢了……
他懒得较真,回到榻上,再次打坐调息。
第二日一早,殿门准时被推开,再次传来阵阵脚步声。
韶棠音听着这阵仗,便知道是谁来了,懒得去应付,侧过身倚在榻上一句不言,单手撑着头,看起来很是悠闲,又带着几分不屑。
“你为什么要将嫁衣打翻在地?”夏冷走入殿中,入眼便看到了地上打翻的嫁衣,他俯身将嫁衣捡起,握在手中,一步步走了过去。
“阿音,你还是不肯理我?”
“若是你不喜欢这身嫁衣,那我便在找人做别的,直到你喜欢为止。”
“你不要白费心思了。”韶棠音冷声制止。
“可是我想看你穿上它。”
“你做梦!”
韶棠音指着他怒骂道:“且不说你我二人曾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我皆是男子,你却要我穿上女人的衣衫,我看你才是中毒了,脑子越来越不清醒,整日里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