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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起仿佛做了一个梦一般,他紧紧搂着一个细腰,死都肯放手,贴近的体温,触手可及的光滑,熟悉的味道,缠绕在他的心尖。
他纤长睫毛轻颤,心口的疼痛消失不见,眼前有些恍惚,意识也逐渐恢复,他做了什么?他竟然又以下犯上了!猛地坐起身,他身上的衣衫七零八落的挂在身上,勉强遮体。
隔着几层轻纱,他看到一个身影倚在不远处的紫檀雕花软塌之上,单手扶着额头,似在闭目轻歇。
果然,不是梦。
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衫,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点点痕迹,低头颤抖着手看了眼自己的……他已经……
完了,师父又失身了。
莲起差点吓得当场晕过去,他该怎么办,就算他愿意负责,师父会原谅他吗,他要如何才能消解师父的怒气,已死谢罪吗?不不不,他觉得以死谢罪都是便宜他了,应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生不如死。
但是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那真实的亲吻,缠绵悱恻,还用那一两声动情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光是想一想都要疯了。
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他一时失控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此刻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颤颤巍巍的走向那抹身影,抬手撩开那一层层的轻纱。
韶棠音轻瞌双眼,闭目养神,莲起看了一眼便傻了,师父长发披散在身后,有些乱,缕缕搭在身前,单手扶额,衣衫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依稀可见大片青紫斑驳的痕迹,脖颈间,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清醒了吗!”韶棠音冷声质问。
“师父……”他该怎么办,他要如何去面对。
“你想怎么个死法?”
莲起心中一颤,脸上的血色也随之渐渐淡去,低声道:“师父,你要杀了我吗?”
他的心中一抽,师父竟然对他说,要他死,他不信,他如何也不信,若是师父想要杀了自己,此刻,他早已经是一具尸体。
“师父,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此刻气氛凝固,韶棠音没有回他,他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徒弟看破了,他竟然真的说对了,自己的确不会杀他,心中又顿时恼怒。
韶棠音眉眼慢慢抬起,瞥向前方,莲起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怕是三魂飞了气魄,一时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看够了吗?”
“师父……我,我错了……我一时糊涂。”
“呵!”韶棠音冷眼看他,却不起身,低声道:“你一时糊涂?我看你就是蓄谋已久!你为什么会摄魂术!”
韶棠音此刻看着他,更加气恼不已,自己短短时日内,竟然中了他的摄魂术两次!他竟然都没有提防过,还真是小看他了。
“摄魂术?!”
“师父,我没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失控了,我自己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还敢说谎!若非你使用摄魂术,为师又怎能被你……你个混账东西!”
莲起摇头,努力的回想,他究竟什么时候使用了摄魂术,他真的不知:“师父,是我失控了,是我……我确实会摄魂术,我隐瞒了师父,我只是八年前走投无路,被逼无奈使用过,自从随师父入了韶华门,便再也没使用过摄魂术。”
“师父……摄魂术需要极强的念力,和修为,就算我能做到,也绝不会对师父使用,一定是被相思玲珑草的毒迷乱了心智,徒儿对天发誓!”
“莲起,为师今日才算是明白。”韶棠音俯身,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面对自己,眼神相望交错,面无悲喜,语气寒冷,“你就是个祸人的妖孽。”
妖孽……师父说他是个妖孽……
“师父……”莲起微红了眼眶,心中微痛:“师父,你是在后悔吗?我愿意生生世世都陪在师父身边,刀山火海,绝无怨言,当牛做马,任凭差遣,我愿永世来赎罪,永不背叛,只求师父原谅。”
“生生世世永不背叛……莲起,这是你八年前对为师发过的誓。”
“师父,你还记得……”
莲起回头继续看着师父,心中暗暗自喜,师父舍不得他,他赌赢了,他用自己的命去赌,换来一个答案。
“师父若是生气,就多打几下,狠狠的打莲起。”
“打死你又能如何!”韶棠音想了想自己丢失的冰清玉洁第九重,怒声斥责:“犯了错只知道挨打,你可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序,道法伦常?你简直枉顾人伦礼法。”
“师父,这些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徒儿大吃一惊,师父杀人不眨眼,心如玄铁,竟然也会在乎这世俗礼法的约束。”
“可你毕竟是我养大的!”
“可是,师父你也从未教过我那些道德礼法。” 莲起眼眶通红了起来,师父竟然亲口说出自己是他养大的,这难道不是对自己的认可吗?
韶棠音一愣。
莲起继续道:“这些年,师父你只教我练剑,修行,还有杀人。是师父让我看到世间险恶,是师父让我一次次的举起剑学会杀人。我会保护自己,也会护着师父你,可是师父你从未教过我什么是爱,什么是情,还有哪些可笑的到礼法伦常。”
韶棠音道:“所以呢,你在怪为师?两仪心法难道不是为师给你的?是你自己宁愿一死也不肯去练,为师难道没有给过你机会让你去体会男女之情?”
莲起却笑了,笑的无力,边笑边向韶棠音摇头道:“师父你错了,那是师父的一厢情愿,是师父的安排,并不是我的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