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什么了,羿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燕煊冷笑了一声,“我没嫌你麻烦,你也不许回宗门。”
见羿宁不出声,燕煊软下声音来继续道:“我会帮你抑毒的,房诗兰我也会处理掉。”
所以,别走。
心脏处依然酸涩涩的,他想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是听到燕煊这样同他说话,羿宁又有些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他不知道为什么燕煊要对他这么好。
但,他们是朋友,燕煊无论做什么,他都无可置喙。
良久,羿宁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甘儿蹦蹦跳跳地四处寻找房诗兰的味道,钻了好几个洞室都空无一人,于是累得瘫在地上睡着了。
过了一阵,感觉到有只脚轻轻踢了踢她的屁股。甘儿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地嘟哝着:“干嘛呀,看不到我正睡觉呢吗?走开走开。”甘儿翻个身,又用小手扒拉开踢自己的脚。
“谈、甘!”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甘儿立马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土,羞赧地道:“尊、尊主,你怎么来了,我正在找房诗兰的味道呢,嘿嘿。”
燕煊抿着唇,磨了磨牙道:“把你口水擦了。”当初他怎么就选了甘儿做犬族的长老。
“尊主……”甘儿哭丧着脸抱住燕煊的腿,“我知道错了。”说完,她偷偷朝燕煊身后的羿宁撇了个眼神,想让羿宁帮她求求情。
羿宁接收到甘儿求救的信号,叹了口气,对燕煊道:“别欺负甘儿了。”
他知道燕煊是心里憋着气,因为他刚刚提了要回明光宗的事情。
可是甘儿总归是没有错的,小孩子爱睡觉很正常。
燕煊听到羿宁终于理他了,轻哼了一声,说道:“欺负她?我是在教训我的属下。”说着,他把甘儿抓起来往前面放好,问道:“闻闻房诗兰现在在哪?”
这里的洞室四通八达,要找房诗兰实在耗费时间,尤其她对这里了如指掌,随时可以用阵法转移那几个女子。
甘儿耸起鼻尖认认真真嗅了好久,伸出手指指向他们左手边的通道,过了一会又有些不确认地朝右方指了指。
“这两边好像都有房诗兰的味道。”甘儿挠了挠头,她不知道燕煊刚刚杀死了一只房诗兰的假身。
闻言,羿宁朝右方的通道走去:“应该还是假身,我去右,你去左。”身旁燕煊猛地把他拽了回来,他再不懂也发现了,羿宁心里有事。
难道因为那个和羿宁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抱了他,所以羿宁觉得恶心吗?
“放手,没时间了。”羿宁随口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把燕煊的手扯开。
燕煊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说:“不行,万一遇到房诗兰你打不过的。”
又是因为没有法力,羿宁知道燕煊是为了自己好,可他真的不愿再依赖燕煊了。他转过身来认真地开口道:“符濯不是说了,如果房诗兰敢伤害我,他就会把穆霄云杀了吗,所以房诗兰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刚刚被关在水帘内,羿宁确实浑身上下没有受一丁点伤。
可是,燕煊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冷笑一声说:“符濯?”
宁愿让素未谋面的符濯护着,也不愿意跟着他吗?
“那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羿宁手脚有些冰凉,可这明明是他也想听到的。
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就像以前没有宫修贤,也没有燕煊的时候,他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
不要依赖任何人。
“把我的剑给我。”自从上次燕煊收缴了他的剑就再也没给羿宁。
燕煊随手将他的剑解下来丢给他,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毫不在意。
剑身似乎还沾染着燕煊身上的温度,羿宁握紧手中的剑扭头走进右边的通道,同时也听到了燕煊和甘儿离开的脚步声。
他真的走了,可为什么羿宁心里却空荡荡的。
燕煊有时对他很好,有时却突然的生气。羿宁心间属于理智的那根线不断的一次又一次被燕煊拨动。他渴望对方的靠近,也不得不因为他的靠近而后退。
最后终于,燕煊不愿再靠近了。
羿宁轻轻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天底下没有谁离不开谁。
当初他总以为宫修贤会陪他修炼直到飞升,可现在没有宫修贤,他不也依然很习惯么?如果他当初不那么相信宫修贤,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前方的通道愈向深处走,就愈发宽敞。
羿宁不知走了多久,地面渐渐开始有些发潮,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浅浅的水洼,湿软的土地像是刚退潮的河道。
猛然间,一滴水落在了羿宁的脚边,溅在水洼里发出清脆的水声。
“谁!”下意识地,羿宁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燕煊。
刚刚不是说好各走一边的吗,怎么又来了。连羿宁自己都没发觉,心口突然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了一般,酥酥麻麻的。
他听见燕煊叫他:“羿宁。”意外的有些温柔。
羿宁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