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肉耷拉下去,咒邪痛得嘶吼,当即顾不上收拾甘儿,将她狠狠扔在地上,朝小白走过去。
“求你!求你别杀他!”甘儿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冲过去保护小白。
咒邪猛然回头,怒极反笑,扯起个阴森的笑容说:“你不是狗吗,叫两声,我心情舒坦了,就留着他的命慢慢玩。”
在旁边好不容易缓过来神智的羿宁,见到眼前的场景,想要拔剑冲上去,手腕却被铁钳似的手牢牢箍住了,身后人淡淡道:“醒了就好好看戏,乱动的话,我立刻把他们全杀了。”
羿宁扭过头来,目光冷厉地一掌过去,手腕被符濯扣住。
“我想看看,这次还会有谁来救上仙呢,燕煊他现在可是在魔宫里母子情深,你觉得他会来救你吗。”符濯狠狠地攥紧手,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羿宁眸光微闪,挣开他的手腕,冷声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你觉得我非需要别人救不可?”
“上仙若是动用灵力,可是会遭受咒毒十倍的反噬,”符濯眯起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咒毒反噬,会缩减你的寿命的。”
修仙之人不外乎图个与天同寿,不死不凋,修为越高寿命越长,缩减寿命对修仙之人来说堪比夺人活路。
符濯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角斗台上的甘儿声音发颤地开口,他敛起神情,淡声道:“我劝你好好看完这场戏,我为上仙精心准备的,看完再慢慢算你和燕煊的账。”
“别杀他,”甘儿抹去脸上的眼泪,目光坚毅地道:“我叫。”
“不,不要……”小白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胳膊已经断了,根本支撑不起来他,又跌倒在地上,颤抖着说:“不要叫,别管我,快走……”
他绝不允许甘儿被人折辱。
甘儿眼眶又红了—圈,无助地站在原地,如果尊主在就好了,如果尊主在,—定会把这些人全杀掉的,尊主,你在哪儿……
“叫不叫,”咒邪不耐烦举起刀来,悬在小白的头顶,又是一脚踩在了小白的伤口处 “我可没心情看你们在这谈情说爱。”
甘儿哭得眼睛都快要看不清了,浑身的力气仿佛消失了似的,声音抖地不像话,不是害怕,而是恨。她恨自己只会阵法,不会杀人,保护不了任何人。
她恨自己没能管好犬族,连累了—直帮助她的小白。
“汪,汪汪……”甘儿脱力地瘫坐在地上,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滴落到地上。
若是她的自尊,可以换来小白活着,她愿意叫。
“哈哈哈,”咒邪听到她叫,心里舒坦了,笑得肆意:“狗就是狗,当燕煊身边的狗这么多年,你那好尊主现在在哪呢,他会管你的死活么。”
羿宁心脏疼地彻骨 ,恨不得—剑杀了咒邪这畜生,竟然敢如此对待甘儿和小白……
燕煊,燕煊,你来看看,看看甘儿他们受了多少侮辱,别再被那个虚假的秦吟欺骗了!
地上的小白彻底失去理智,低吼着,想要爬起来杀掉咒邪,可满身重伤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分毫舍不得欺负的人,这是他从小到大都宠溺着的人,被人欺辱成这番模样,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还算什么男人,算什么将军,他是个废物。
小白通红着眼睛,身上渐渐布满雪白的皮毛,身体开始变得巨大,像一头真正的白虎,从地上强撑着爬起来,朝咒邪扑过去。
利爪如刀,趁着咒邪防备不及,生生撕裂了他的脊背。
“啊啊啊啊!”咒邪被这—爪伤得极重,他转过头狰狞地盯住小白,伸手提起刀冲过去道:“你找死!”
眼看小白要被咒邪杀掉,甘儿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硬生生要替小白挡下—刀。
血肉飞溅。甘儿认命地闭上眼,伸手抱住了小白,低声呢喃道:“下辈子,我—定嫁给你。”
眼泪掉落在小白的脸上,温热滚烫,烙印在他的心尖,久久不退。
“下辈子?”—道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怔住了,“你该祈祷你下辈子长个脑子,知道出事的时候该找谁。”
甘儿怔愣地睁开眼,身上居然一点也不疼,那刚刚的血是谁的……
“尊主……”甘儿转过头,悲喜交加,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半晌还是嚎啕大哭起来,憋在心头的痛苦和恐惧一齐爆发出来,断断续续地重复道:“尊主,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