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只拐杖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敲了过来,闻思劫躲闪不及,直直打在了他的腰上,痛的他踉跄了几步,幸好被嵇白发一把接住了。
“你!”闻思劫忍住喷薄欲出的脏话,他还不想在羿宁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拐杖的主人却笑了笑道:“你就是把我们明光宗上仙拐走的那小疯子?”
羿宁知道他误会了,便焦急地想解释。
这厢,闻思劫听到拐走羿宁这话,尽管腰间痛的要死,却还是勉强挺直了身子正色道:“没错,是我。”
嵇白发捂住了脸,没眼再看下去。
羿宁有些苦笑不得地说:“前辈,他是燕煊的手下,不是把我拐走的人。”
半晌,闻思劫捂着快要断成两截似的腰,凑到羿宁身边嘀咕道:“那老头是什么人,上仙怎么叫他前辈?”
毕竟对方是因为自己挨了一拐杖,羿宁心怀愧疚的答:“是我宗掌门的挚友,修为高深,切勿在他面前妄言。”
下一刻就听到桃陵上仙在身后骂骂咧咧道:“那俩小疯子藏哪去了,老头子拐杖都要锈住了。”
闻思劫回头瞥他一眼,扭过脸来偷偷道:“我看他就够妄言的。”
“我听见了。”
闻思劫护着隐隐作痛的腰躲到羿宁身前,干咳两声道:“最近琅邺城不安宁,上仙要找尊主,还是我来带路吧,现在尊主就在城主府歇息,等着符濯找上门去。”
闻言,羿宁有些奇怪道:“符濯找上门?他怎会去找燕煊?”且不说符濯根本无法匹敌燕煊,他现在还受了重伤,要想从泯决中恢复,就算把泯决转移到他人身上,也要伤得起码数月动弹不得才是。
看来之前符濯也并不是毫无准备就和燕煊正面对抗,而是也留了后手。
这无孔不入的阴沟老鼠,惯会躲藏。
“自然是符濯,一日前自琅邺城出现了大批半魔,每个都强悍无比,杀了不少人,所有被杀之人身上都被剥去皮,以血代墨,以皮做纸,写了一句话。”
羿宁眉头微皱,问道:“什么话?”
闻思劫吸了口气,故作神秘道:“三日后,但取蛇皮蟒胆,我登魔尊。”
好大的口气。
闻思劫窃窃地笑了笑说:“上仙猜尊主逮住符濯后会把他怎么杀了?”
他笑得出来,羿宁却笑不出来。
符濯如此胆大包天,就证明这一次,他是做好了绝不会被反杀的把握,所以才毫不惧怕燕煊直接宣战。
毕竟以往,他没有把握的时候就会选择蛰伏。
“喏,就在前面了,上仙你先进,咳……就说是半路碰巧遇见我们就行。”闻思劫把羿宁他们带到城主府,便溜到了嵇白发的身边,遭了嵇白发一个白眼。
羿宁犹豫了片刻,面对那扇门,忽然有些不太敢推开了,身后桃陵上仙却已然有些不耐烦,直接一把将门推开。
城主府内,没有层层叠叠的院墙,没有奇形怪状的假山,他只消一眼,就能看到在回廊里倚在石凳上晒太阳的那人。
脸上盖着羿宁送给他的那件玄白色的衣服小憩。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也丝毫微动,甚至连刀都懒得□□,似乎睡熟了似的。
羿宁还没开口,就见他身旁的桃陵上仙撸了撸袖子,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这回该是你那小相好了吧,让老头子我会会他!”
说罢,他提起拐杖便飞身出去,羿宁甚至没来及阻拦。
虽然从刚刚桃陵上仙打闻思劫那拐杖来看,他没有动用灵力,也并不是想要了燕煊的性命,只是单纯的想打他出一口恶气罢了。
可是羿宁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燕煊因他挨打。
然而下一刻,院内无风自起,饮鸩几乎瞬间便悬在了桃陵上仙的颈间。
“滚。”
燕煊淡淡地吐出个字来,翻了个身背对他们,当真是一点也不畏惧。
羿宁有些恍惚地想,以桃陵上仙的实力,应当是与他相差无几的,可燕煊却能用饮鸩制住他。
想来,若他对自己拔刀,也未必会输。
“燕煊,”羿宁轻轻地唤他,“把刀收回去。”
躺在石凳上背对他们的黑衣魔修身子僵了僵,随后那柄带着骇人魔气的魔刀,眨眼间便落回了他身旁的刀鞘中。
他颇为随意地扯下那衣服,若无其事地丢回储物戒,才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疏离。
仿佛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