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坏了门赔钱的是你。”凌煊伸出手，“钥匙给我。”

连天航相当生气：“这傻逼闹了几天，也该闹够了，怎么，今天还要给我脸色看？”

“你闭嘴。”

凌煊不由分说，从连天航手里拿过钥匙，趁着连天航踹第二脚之前打开了门，里面的人既没有练舞，也没有进行体能训练，而是躺在地板上翘着二郎腿用投影仪看演唱会。

这人正是面试没通过的曾一凡。

“怎么回事，我敲那么大声，你没听见吗？”连天航扔了包，走到曾一凡面前，“还是你耳朵聋了？”

凌煊：“……”

SS级alpha嚣张起来简直是一模一样，凌煊有些头疼，他连续叫了两声连天航，连天航只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这练习室写你名字了？”曾一凡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眼睛斜睨着连天航：“进了选秀，高人一等了是吗？”

“我警告你，你的情绪别冲着我们发，这几天我忍你很久了，你要不是我队友，我早他妈揍你了。”

“队友，谁是你队友？我可当不起你队友。”

曾一凡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喽，我可得罪不起你们，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

他拿过身边的包和手机 ，关掉了投影，走到凌煊身边的时候，吹了个口哨：“哟，不错，变漂亮了啊，吸了不少男人的好东西吧。”

他刚一说完，连天航从背后冲了过来，一脚把他踹在了地上，曾一凡也是alpha，反应比连天航慢一点，但也不逞多让，他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一圈，在连天航扑上去的时候，和连天航扭打在了一起。

“快去拉人！”

公司有规定不能打架，凌煊连忙叫住其他人去拉人，他跑到连天航身边的时候，连天航一拳落空，眼看着要被曾一凡反击，被凌煊一拳头打在他的下颌。

曾一凡应声倒在了地上。

连天航震惊地看向凌煊。

“没忍住。”凌煊吹了吹拳头，“我忍不了嘴欠的人。”

“呵呵，挺有默契啊。”曾一凡捂着下颌从地上爬起来：“睡过了吧，啊，连天航，不就是睡了个omega吗，值得你这么处处维护他吗？”

“你他妈闭嘴！”

眼看着连天航又要冲上去，两个队友连忙把他架住了，曾一凡满嘴污言秽语，故意挑衅连天航，一室的喧闹终于引来了外人。

聂安娜和俞贺宁以及恒星星光的总经理站在门口，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聂安娜，看她的表情简直要气疯了。

“都给我停下！”她大声骂道，“不停下全部开除！”

连天航和曾一凡终于停了下来。

一室的喧闹伴随着俞贺宁的低气压，瞬间变成了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俞贺宁问总经理和聂安娜，“练习生逃课，和粉丝私联，高价卖自己的私人物品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打起架来了？”

“是我们管理出了问题。”

聂安娜气得七窍生烟，恒星星光本来就因为各种管理问题让俞贺宁很不满意，现在竟然让他当面看到了练习生打架，她这一年的绩效，恐怕要全部泡汤了。

“都去大会议室。”总经理给工作人员说，“把所有练习生都叫上。”

恒星星光的大会议室里，凌煊和其他四人坐在第一排，挨了聂安娜一顿痛骂，聂安娜骂完了这五人，又去骂曾一凡。

“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要服从公司的安排，为什么要用打架这种方式宣泄个人情绪？”

曾一凡嘲讽地笑：“安娜姐，我可没动手，是连天航先打我的。”

连天航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边的凌煊竟然没拉住：“怎么，还想告状是不是？我为什么打你，你敢说吗？”

曾一凡说：“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有的人靠关系进公司，靠歪门邪道进海选进面试，挤走属于别人的机会，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一语既出，全场哗然，聂安娜气得不行：“曾一凡，公司没给过你机会吗？”

“公司可没给过我空降的机会。”他故意看向凌煊，“凌煊，你说是不是？”

聂安娜和总经理刚打算发话，俞贺宁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你叫曾一凡？”

俞贺宁是集团的高层，在娱乐圈地位也相当高，如果说这里能有人能为自己遭遇的不公出头，那么肯定是俞贺宁，曾一凡因此收敛怒火，把自己的一肚子委屈说了出来。

“我不怕竞争，但是我怕不正当竞争。”

“我知道在娱乐圈里，背景和关系很重要，但是努力也同样重要。”

“如果圈子里的人什么都靠关系靠背景，那么以后这个圈子会越来越固化，普通艺人根本没有上升的渠道，民众们也会对娱乐圈越来越不感兴趣，从而转向其他娱乐，娱乐圈也会因为追名逐利，再也出不了好的音乐舞台和影视作品。”

曾一凡越说越大声，越来越激动，甚至把很多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都摆到台面上来说。

总经理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了，他几次想打断曾一凡，都被俞贺宁制止了。

“让他说。”

曾一凡情绪激动地说了整整十分钟。

最后，俞贺宁问：“你说完了吗？”

曾一凡满怀期待地看着俞贺宁：“我说完了。”

俞贺宁说：“好了，现在轮到我说了。”

他示意一边的聂安娜打开一个表格。

“我部分赞同曾一凡的观点，也佩服他能说出来的勇气。”

曾一凡心里一喜。

“不过，我更喜欢的是用数据说话，而不是侃侃而谈自己有多么努力。”

投影上突然出现一个表格，是这两个月以来公司练习室打卡时间的表格以及健身室的使用时间以及体重的记录。

排名第一的是连天航，第二名的竟然是来了仅仅一个月的凌煊。

而刚刚一直痛诉这个世界对努力的人有多不公平的曾一凡，竟然连平均时间都没达到。

“我知道你对自己面试落选有怨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落选，但是看到这几张表格，我想你应该心里有点答案了。”

俞贺宁拿出激光笔：“你有过两次逃课，晚上的练习一周里有一半时间都不参加，周末也很少来练习，就连体脂，也在这两个月里产生了大幅度的波动。”

他看向曾一凡，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所以，你站在这里，为自己努力却遭遇不公平待遇而伸冤，是出于什么理由？你可以告诉我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曾一凡脸上，他的脸涨的通红，过了会儿，愤然拿起包，跑出了会议室。

聂安娜想去追，俞贺宁说：“让他走。”

他又看向其他练习生：“让我做到百分之百的公平，我是做不到的，娱乐圈也不是一个百分之百讲公平的地方，外貌，天赋，眼缘，包装，镜头感，很多因素杂糅在一起，没人能做到公平。”

“但是你们能站在这里，起码证明了你们身上的这些因素都达到了平均以上水准，那么要达到更高的地方，你们该做什么，心里应该清楚，我不知道努力有没有用，但是我知道不努力，那是肯定没用。当然，我也鼓励你们用人脉用背景关系甚至用钱，不过最终的选择，是在大众手里，你们最后是被人嫌弃资源咖天天刷脸让人恶心，还是被民众们喜欢，有了被认可的音乐和舞台，还是要靠你们个人的本事。”

“好了，鸡汤灌完了，你们继续回去练习。”

俞贺宁拿过公文包，示意吴总和聂安娜跟上自己。

“去第二会议室。”

凌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俞贺宁走出会议室。

“卧槽，俞总监真的太帅了。”

后排有人传来了感叹。

“而且好厉害，说的我一愣一愣的。”连天航也说，他回头撞撞凌煊的肩膀，“我怎么感觉，他是在为你撑腰呢？今后肯定没人在背后瞎哔哔了。”

凌煊收回目光：“俞总监学的是哲学，竟然是统计学家的脑子，那肯定很厉害。”

凌煊起身：“走吧，该练习了。”

凌煊回到练习室练习，他抽空去了一趟第二会议室附近，给保洁阿姨打了招呼，说想要俞总监手里的一份表格，麻烦阿姨看到俞总监出来的时候，给他发个信息。

10点多的时候，凌煊收到了信息，阿姨说俞总监出来了，可能是要去上卫生间。

凌煊马上赶到了第二会议室的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洗手。

俞贺宁从卫生间出来时，正好就看到了洗手的凌煊。

他装作没看到一般，走到凌煊身边，打开了水龙头洗手。

从个人角度来说，他其实并不愿意和凌煊有私下的接触，凌煊实在太聪明了，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发现了。而对于他来说，工作上要面对太多的聪明人，他希望自己的私人生活能简单单调一点。

然而他总是会在私人场合遇到凌煊。

从寿宴到上次饭局，再到上次看见凌煊和任博司同坐一辆车，每次凌煊总是会遇到各种问题和麻烦，让他不得不出手。

然后，又是今天。

如果说刚刚在练习室和会议室里可以算作是工作，那么现在在这里偶遇，又可以算作是私人时间了，凌煊的练习室在一楼，这让俞贺宁不得不怀疑，凌煊是故意在这里等他。

理智告诉他应该无视凌煊马上离开，然而他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凌煊的侧脸。

娱乐圈流行小白花，凌煊这类明艳型的长相很少见，并且恰到好处的落到了他的审美点。

片刻之后，俞贺宁抽出纸巾擦干了手，又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身边的凌煊。

“身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