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程不知道肃景墨想要什么，不过肃景墨这么说，他便就跟着肃景墨一道离开了。他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也有很多话想要告诉肃景墨，不过……

望着两人紧扣的手，覃程笑了，慢慢来，只要和肃景墨在一起，他呆在哪儿都是可以的，往后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说。

地狱与人间一样，也是有不少鬼神的住所，只是那住所依旧是千年前的模样，从未改变过。

判官将两人安排在一处，阎王回来前，覃程给肃景墨说了很多，包括宁化村大墓是个衣冠冢，而肃景墨的躯体实际上在一旁的皇后妃嫔墓中。

“我只知那是他与我说，这阵法需要一人愿以血肉祭墓，才能将我魂魄锁在其中，鬼神不可入，而我也不得出，倘若墓毁，魂也就灭了。”肃景墨坐在桌旁，指尖在桌延轻敲，“或者，这是虚云给我留了后路。”

“那，你的躯体还在，是不是就能依靠梼杌骨复活了？”坐在肃景墨身旁的覃程急道。

肃景墨凝视着覃程，好一会儿才问道：“如若不能呢？”

“不能？”覃程愣了愣。

“对，若是不能，你怎么办？”肃景墨微微叹了一口气，慢慢靠在覃程怀里，说道：“毕竟我死了那么多年，那尸骨怎会完好？”

伸手揽着肃景墨，覃程垂下头望着背靠自己怀中的人，低声道：“那也不要紧，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如果你想呆在地狱，我便与你一道，如果你想去轮回转世，那我也与你一道，只是，我们不喝孟婆汤好不好？”

覃程的话，让肃景墨笑了笑，直了身子与覃程对视，“你不要你父母了？养育之恩大于天啊。”

“这……”说实在的，肃景墨说到了覃程最不敢去想的，父母的养育他不能忘……但是，没了肃景墨，覃程不觉得自己会想活下去……

“不过，我现在已经死了，说什么也、”

“曲志文会救你。”肃景墨打断了覃程的话，说道。

“什么？”

“我在消失前，在你体内融入了梼杌骨，并与曲志文做了交易，他救你，我救姜平，所以，你不会死。”

覃程有些呆了，他本以为自己死了，这样就什么都不用顾忌，只想着与肃景墨长相厮守，他知道这样对生养他的父母而言，太过残忍，太过自私，可现在却告诉他，他不会死……

“可是我宁可死了……我……”

“莫说这话，报父母养育之恩，这命你也不可轻视。”点了点覃程蹙起眉头，肃景墨眉眼弯弯，“我既已喜欢你，自然不会让你为难，”

“不，我不许你离开！”以为肃景墨是想要让他独自活着，覃程慌忙抓起肃景墨的双手，“我不答应！”

“傻子！”知道覃程想岔了，肃景墨失笑道：“我既决定与你一起，自然不会离开的。”

“那，你这是。”

“倘若我不能活，那你便活下去，我做了千年鬼魂，还怕再做几十年？”肃景墨说道，“除非你不愿一个鬼魂跟在你身旁？”

“我愿的！”覃程搂住肃景墨，说道，“我怎么会不愿意，我只怕这样委屈了你……”

“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受委屈？”

望着说话的肃景墨，覃程没有回答。

“没事的，我自有打算。”

望着覃程呆愣愣的模样，肃景墨不由得奇怪，能成为记录史实，成为世间史学家中翘楚，分明不是个呆傻的人才对，怎地这人每次对他都是这样一幅傻傻的模样？

“你还真是，”肃景墨低头轻笑道：“无论何时看着我都是这样一幅样子。”无论千年前，还是如今……

回神的覃程有些别扭，以为自己眼神太过露骨让肃景墨感到不舒服了，想要挪开，但是又舍不得，只能叹道：“什么样子啊……”

肃景墨想了想，伸出手指勾起覃程的下巴，调笑道：“喜欢我的样子。”

“喜欢你。”肃景墨的调笑，覃程着实不知该怎么应对，只能直白说道，“我就是喜欢你。”

“恩。”肃景墨眼底满是笑意，凝视着覃程继续道：“我想到一事，你魂魄无意间到了千年前，与我拜了天地就没做旁的事儿了？”

“旁的？”覃程愣了愣，自然很快想起那一夜的情尸，他原本以为那是在他梦境里，所以，就……

想到肃景墨那夜的情态，一幕幕他早就刻在了眼中，更是将他情动的模样画进了心底……心头一动，覃程红了脸，一股热气慢慢往下汇集……

猛地站起身，覃程支支吾吾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那夜，你就未曾做过什么？”肃景墨笑着上前一步。

“我……”覃程咽了口唾沫，退了一步。

覃程避开他的靠近，肃景墨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眼底笑意更甚，刻意贴近了些，见覃程又退了一步，低沉的声音呵呵笑着：

“我那样躺在你跟前，你都能忍得下去？”

肃景墨这样说，覃程哪里还不知道，肃景墨这是什么都知晓了，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跟前人俊朗好看的面颊，弯弯的桃花眼，覃程眼神暗了几分，

上前两步，将人一把打横抱了起来，覃程声音黯哑，微颤道：“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