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是向小葵的课, 她走进班级时面上没什么表情, 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眼镜框, 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她眼里有些血丝, 显然刚刚哭过。

“今天我们讲一下试卷啊，大家把昨天发下去的试卷拿出来。”声音也带着沙哑。

班里大概都了解发生了什么，平时都会发出‘啊’字的抱怨声, 这会都安静起来，教室里只剩下翻阅试卷的声音。

向小葵垂眼看着台下，看到大家的表情，跟异常的反应，大概也有了些头绪。

“我向小葵，就是从差生爬到这个位置上来的，我绝对不会劝任何一个同学去参加自主招生，同时我也希望你们，对自己有些信心，不要轻易放弃自己。”

大家齐刷刷地望向讲台，第一次对向小葵有了新的认知。

此刻在台上的她, 像被光芒笼罩一般，很，神圣。

班里很快又恢复往常的上课偶尔打几句岔, 但唯一不同的是，下课之后原先不太爱学习的同学们，也会埋头写起题，偶尔问问学习好的同学。

中午吃饭的时候, 江大愚撞了撞顾丞年的肩膀，打趣道：“兄弟，你可不知道昨天鹿晓晓厉害啊，那气势，猛的不行。”

顾丞年瞥了他一眼，“猛不猛我不知道，但你再用断句讲话，你就别坐我旁边。”

余甜果嫌弃地看了一眼江大愚，但还是帮腔起来，“是真的啊顾丞年，昨天鹿晓晓可勇敢了，怕你危险，一放学就一溜烟溜出去了。”

顾丞年夹菜的指间顿了顿，视线落在鹿晓晓身上，他挑了挑眉，“是吗？那你待在那挺久的吧。”

鹿晓晓刚想开口说一直在，但又想到贴吧上网友们的回复，她连忙否认：“我是在你快倒下的时候才到的，你这不，腿太长了，我没跟上，然后我又没怎么来过小操场，就迷路了。”

顾丞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没怀疑，垂下敛，继续吃起饭。

余甜果坐在旁边干着急，好几次朝鹿晓晓使了使眼色：你倒是做点什么啊。

鹿晓晓无视她的眼神，自顾自地吃起饭，这在饭桌上还能做点什么啊！

余甜果见鹿晓晓无视自己，又是着急又是气，脚往鹿晓晓的小脚肚一踹。

鹿晓晓吃痛地惨叫一声，见余甜果又朝自己使了使眼色，她将盘子里的鸡腿夹过去给顾丞年，“你刚受伤，吃点鸡补补。”

“……”顾丞年将鸡腿夹了回去。

“……”鹿晓晓见他夹回来，她心里又不舒服了，再次夹了过去。

两人来来回回夹了好几次，最后是顾丞年用筷子夹住了她的筷子，“别玩了。”

鹿晓晓将筷子收了回去，不敢再造次。

心里却是扑通扑通个不停。

江大愚看戏看得正起劲，见停下来，他不解地问：“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在打情骂俏的吗？

当然那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顾丞年眼皮都没抬一眼看江大愚，低头夹着菜，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你们今天集体脑子抽筋了？”

鹿晓晓心里默念完蛋了。

余甜果狠狠地瞪了一眼江大愚，肯定都是他刚刚太明显了，让顾丞年发现大家在故意凑合鹿晓晓跟他自己。

江大愚额头也渗出了冷汗，心想等等肯定要被鹿晓晓余甜果两女混混双打。

“我只是轻伤，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顾丞年接着开口。

鹿晓晓、余甜果、江大愚：“……”吓死个人。

吃完饭之后，鹿晓晓刚回班，就被余甜果逮到厕所谈话。

余甜果一手撑着墙，将鹿晓晓摁在墙上。

鹿晓晓捏了捏鼻子，微弯着身躯，钻着臂弯的空隙，溜出了厕所。

余甜果连忙追上，“害，你可别那么窝囊啊，你俩这要都像木头一样，那怎么有故事啊。”

鹿晓晓也知道余甜果是为了自己好，她四处打量着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靠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我倒不是那么着急跟他在一起，我就是想他走向正轨。”

比如说，好好学习，比如说，不再打架，比如说，考个好大学。

余甜果叹口气，“你可拉倒吧，我就不信你内心就真的没点蠢蠢欲动。”

“哎呀，该回去写题了。”鹿晓晓装傻。

鹿晓晓小火慢炖的心思，一直持续到了暑假前一个星期。

那天，顾丞年，又去打架了。

鹿晓晓像往常一样来到班级，但这次与以往不同，走到班门外时，明明听到班级里在讨论什么，却在她进班之后，雅雀无声。

鹿晓晓不解地看着大家，大家纷纷躲避她的眼光。

鹿晓晓尴尬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觉得气氛莫名其妙。

“晓晓，你还在这坐着干啥，顾丞年出事了！”余甜果进班见鹿晓晓像没事人一样坐着，她着急地扯着鹿晓晓冲出教室。

鹿晓晓整个人都处在懵逼的状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