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陈添还在殷绥的指导下玩九柱戏。
现场只有他们两个是玩家,而NPC可不管殷绥教他打球的姿势是否太过亲密,他们只论输赢。
等到陈添终于正经起来, 打算一口气赢下一局时,他突然发现——队友失联了。发消息不回, 语音也打不通。
“他们不会出事了吧?”陈添不免担忧。
“那小楼里没灯。”殷绥望向刚才赫舍尔三人离去的方向, 隐约可见树木掩映中的独栋小楼。刚才是他们没注意,现在一看,果然不对劲。人都去了有一会儿了,怎么那小楼里还是一点灯火都没有?
难道他们没在那里?
思及此, 陈添有点待不住了,赶紧打完九柱戏,风风火火地拉着殷绥往小楼跑。他们离开时, 花园里还是一派热闹场景,远处的宴会厅里还依稀传来悠扬的乐声。
今儿是轮满月, 陈添抬头看见了, 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安。
对了,生日, 成人礼!
同为神子,塞缪尔死亡的那一天,也恰好是他的生日, 他的神格在那一天苏醒。温德伯格的情况如果跟他一样,那……
现在是几点?
圆月正好挂在头顶, 是不是快到十二点了?
陈添不由加快了步伐,等到了地方,陈添抬头望着这栋西式的小洋楼,心里那种不安的直觉攀升到了顶峰。他知道, 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
整个小楼一片漆黑,只有阁楼的窗户开着,隐约可见被风吹动的纱帘。
“里面可能是另一个独立副本。”殷绥不愧是眼光毒辣的老玩家,一眼就道破了端倪。陈添点点头,一口气把所有的魔宠都召唤了出来。
可不等两人再分析,阁楼里突然传来尖叫。
两人飞快交换一个眼神,陈添召唤出渡鸦胖头,跟着殷绥从阁楼的窗户里进去。他自己则带着其余的魔宠,从正门突入。
进入小楼的刹那,陈添第一时间通过语音呼喊殷绥,却毫无回音。果然,殷绥也失联了,但他在分开前将那个黑天鹅的音乐盒塞在了陈添手里,陈添来不及拒绝,就这么带了进来。
因为早有准备,陈添心里也不慌,借着光亮术和扑棱蛾子自带的光晕,仔细打量小楼内部的情形。
这小楼的格局和布置都很好,陈添一边往上跑一边抬手抹过楼梯扶手,一点灰尘都没有。油画、纱帘、精致的茶几,这不像是什么废弃的平日里无人前来的地方,更像是贵族小姐平日里用来待客的小茶楼。
楼上还有脚步声,就像是有人在陈添之前冲进了这里。那人在前面跑,陈添就在后面追,等他来到阁楼,看见的就是跟赫舍尔所见一模一样的场景——
血色魔法阵、断肢、温德伯格,还有那枚眼熟的粉色宝石。
那粉色宝石可太眼熟了,这不就是他和殷绥从流沙郡的花匠那里拿到、后来又作为调虎离山的诱饵,送给了时间之龙爱格的那一枚吗?
粉色宝石不常见,鸽子蛋大小的,陈添也就只见过那么一枚。
蓦地,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陈添赶紧叫魔宠们藏好,再回头,只见那个彬彬有礼的中年管家出现了。他见到陈添,却像是没有看见他,大步走到温德伯格身边,担忧地伸手去扶他,“少爷,地上凉。”
地上凉?
不对,这不对劲啊!
那截断肢还在地上呢,管家难道没看见吗?
陈添下意识地向那截断肢看过去,只一眼,就愣住了。那里哪还有什么鲜血淋漓的断肢,那分明就是一截人偶的胳膊!
一滴血都没有!
陈添倏然起了鸡皮疙瘩,再看温德伯格,脸上的愕然不比他轻。他猛地朝那截胳膊扑去,拿在手里怎么都不敢置信,回头死盯着管家,“温蒂呢?!我妹妹呢!刚才是你跟温蒂说了什么她才会到这里来的吧?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少爷,您根本就没有妹妹啊。”
温德伯格整个人僵住。
陈添也在心里直呼邪门。
管家垂眸看向他手里的那截胳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像在哄一个发脾气的幼稚孩童,“温蒂只是一个玩偶,您忘了吗?这枚粉色宝石,还是您说要放进去,给她做心脏的呢。”
温德伯格的脸色已然煞白,语气却还斩钉截铁,猛地甩开他的手,“不可能!”
管家摇摇头,起身从阁楼的一个小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画。他把画放到温德伯格面前,“您看。”
画上是个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小男孩的怀里抱着个洋娃娃,背景是天鹅城堡的喷泉池,而这幅画的名字应该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