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踏上鹅卵石小路,路两旁开着伶仃几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花。米松还是有意无意的观察一下许清让的脸色,有些放心不下他,索性提议:“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之前他们存着彼此的号码,却一直没联系过,一串号码在通讯录里成了摆设。
许清让还真没脆弱至此。
难得被小姑娘关心一把,就想也不想的爽快答应。
等米松跟他说了声“拜拜”,疾步走进院内。
许清让立在院外,脸上的表情散得差不多。
他看着米松离开的方向发呆。
里屋朦朦胧胧传来关妈妈的训话声,大约过了几分钟,二楼的某个窗户亮起了灯,灰色的人影一晃而过,紧接着,那一席窗帘拉开一条缝,一颗小脑袋探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最终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米松朝他甩了甩手,做了个赶客的动作。
无声的示意他赶紧回去。
他并未站太久。
许清让离开后,米松才悲催的想起还有几道习题没写完。
她极少熬夜,生理钟一向很准。
她强撑着睡意写完作业,强撑着睡意洗浴,接着强撑着睡意爬上床,才阖上眼皮,闲置在床头柜上的老人机跟她作对一样骤然响铃。
米松蒙住脑袋任由铃声响了半分钟,不情不愿的如一只毛毛虫一般从被子里供出来,伸手摸过手机,也不看来电人,径直接听。
“谁啊?”
“是我。”
米松大脑几近休眠状态,努力辨别了一下声音。
哦,许清让啊。
“你有什么事?”
她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是那个疯女人又回来了,当即扶着昏昏欲睡随时准备死机的脑袋盘坐起来。
那边懒洋洋回:“我失眠睡不着。”
“.................”
我让你有事打电话,不是这种事,这个时间点也可以打过来!!
米松忍着把他拉进黑名单的**,耐着性子:“那我跟你讲个睡前故事?”
这回许清让挺乖,低声应了句:“好。”
她认命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脚尖胡乱勾过床底的居家拖鞋,拖沓着步子,随手从书架上捞过一本课外读物——《天方夜谭》。
米松重新躺进被子里,摁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一旁。
指尖捻着封面,翻开第一页。
她清了清嗓子:“相传古时候,在阿拉伯的海岛上,有一个萨桑国王...........”
屏幕另一边。
许清让手臂曲起,枕在脑后,毫无焦距的视线落在房间里不知名的角落,女孩儿特有的少女音从听筒里传来,混合着未睡醒时的细碎糯糯的绵软,洋洋盈耳。
话音没能持续太久。
米松大概是累惨了,之后的语句时断时续,末了,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许清让低声叫了两声她的名字。
米松哼哼唧唧的应了声,便没了下文。
————————————————
翌日。
清晨。
米松打着哈欠爬起来,摸出卷进被子褶皱里的手机,摁亮屏幕,右上角电量已经熬到了最底格,亮着红还顽强的撑着没关机。
而且昨天那通电话一夜未断线。
时长高达5小时16分,且秒数还在持续增长,转眼的功夫,16变成了17。
电话费不要钱啊?
米松侧耳听那边的动静,犹豫着要不要收线,小屏幕蓦然一闪,关机了。
她挥去不必要的纠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翻找找扯出一根数据线来,充上电。
她转身去换衣服洗漱。
今天她再度起晚,大清早的就显得人荒马乱。
米稚这会儿穿戴整齐坐在八仙桌前啃奶黄包,米松才拾掇着翻起的领子匆匆下楼,草草咬了两口奶黄包,又喝了半杯燕麦,跟着米稚一起出门。
米稚背着书包,像只欢快的小鹦鹉围着她转:“姐,你最近怎么回事啊?你以前可都是准时起床的,你这都第二次晚起了。”
米松左右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睡眠严重不足,有气无力的:“我昨天睡晚了。”
“骗人!”米稚恶作剧般在拉着米松背后的书包,身后的分量明显加重了不少:“我昨天晚上明明听见你房间里有男孩子的声音。”
米松心中微惊,面上却是镇定自若的模样。
“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瞎说,”她瞪了米稚一眼,急中生智胡扯一句:“我昨天是在看视频。”
“诶?可是我明明有听到。”
米松见缝插针的反被动为主动,作势要挠她痒痒:“先别说我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是打游戏去了?还听墙角?”
米稚最怕这一茬,一边扭身闪躲,一边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真是冤枉啊,我昨天只不过起来上个厕所才无意听到的,我能偷听我亲姐的墙角么我?”
米松又逗了她一会儿才罢休。
把米稚送走,她旋身自己去了教室。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忙着收作业。
米松清理着桌上乱七八糟的作业本练习册,后背被人轻轻戳了一下。
她扭过上半身,一叠作业递至她面前。
米松结果,见许清让没精打采的,眼下乌青明显,困倦的眼梢泛着红。
“昨晚没睡好?”她问。
许清让看了她一会,慢吞吞移开视线,纠正道:“没睡着。”
“一宿没睡?”
“嗯。”
昨晚电话一夜未断,他听着电话里浅浅的呼吸声和翻身时被褥轻微的摩擦声,整夜未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留评发红包~
让让的身世木有细写,怕引起不适
咱看文还是开心点,就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