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哲淡扫了一眼手背, 故作不在意地说:“不小心伤到了。”
季思思见状绣眉微微拧到一起,神色一寸寸暗下来, 想起他今天的种种,便没了深谈的心思, “时间不早了, 睡吧。”
她拉起被子, 做势要躺下去。
须臾, 手腕被按住, 季思思慢慢抬眸,视线从男人受伤的手背上移到他脸上,“做什么?”
孟南哲久久未答, 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锁着季思思的脸,想从她神情里看出些端倪。
季思思大方的任他看着, 眼神冰冷疏离,嘴唇轻抿, 面上仿若裹了一层薄纱,让人窥探不到其内里。
时间一点点游走,季思思起身时忘了披上睡衣外套, 此时她只着了一件红色吊带裙,相肩外露泛着光泽。
起初不觉得有什么, 呆的时间久了,便生出些冷意,臂膀上泛起一层涟漪,胳膊忍不住打颤, 另一只手不自觉的覆上去。
孟南哲注意到她的动作,终于结束这场熬人的对视,松开手,“睡吧。”
季思思等了好久只等到这句话,心里吐槽:有病吧。
她拉过被子,背对他躺下,许是冷,身体自动蜷缩到一起。
随后,孟南哲掀开被子顺着她的方向侧躺下去,眼底都是她的影子。
这夜,互不打扰的两个人相安无事的睡到天明。
季思思睁开眼时,眸底有些许的红丝,看样子昨夜睡的不太好。
不过这也不怪她,凌晨才睡去,中途又被某人吵醒,这会儿能按正常的时间醒来,已经不错了。
她醒来后没看身旁的位置,不用看也知道,那边早没人了。
起身进了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回来时,神情一顿——
床上,男人剑眉微蹙,双眸悠悠的闭着,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似乎过于干涸,身上的衬衣没脱,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领口大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被子只盖到腰际,一只脚露在被子外。
看上去给人一种孤寂感,好像他被排除在世界之外。
季思思视线最终停在他受伤的手上,昨夜光线太暗没有注意到,今天再看,只觉得那片血渍很刺目。
他这个“不小心”还真是太不小心了。
通常这个时候,正常妻子的反应会是什么?
焦虑?
担忧?
嘘寒问暖?
找医生查看?
季思思思索了几分钟,觉得最靠谱的还是要找医生看,不过不是她找。
她走到床边,拿起手机,边走边发了通微信。
彼时,朱天一正在吃早餐,听到手机响起,定睛一看——
老板娘:【孟南哲受伤了,能联系到医生吗?】
朱天一:【我马上联系,老板现在在哪?】
老板娘:【荣盛公馆。】
朱天一:………
看来老板还是离不开老板娘。
凌晨又折回去了?
老板才是真爱呀呀呀呀!
季思思把手机放下,从衣柜里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拿着去了卫生间。
即便他睡着,她也没有在他面前换衣服的癖好。
十几分钟后,季思思走出,拿起手机和包,出了卧室。
门关闭的瞬间,床上的男人转醒,深邃漆黑的瞳仁里暗沉如渊,他手慢慢攥紧,又张开。
女人,真是狠心。
季思思下了楼,刚刚行至门口又折回来,转身去了厨房,叮嘱佣人准备醒酒汤,做好了送到楼上去。
交待完,直接离开。
车子驶离。
三楼落地窗前有道修长的身影默默的注视着远走的车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还夹杂着少许的无奈。
……
朱天一带着医生赶到荣盛公馆,添油加醋的讲述着,……老板娘是如何如何关心老板的,讲述了五分钟,得出结论:老板娘还是很在乎老板的。
不管话里真伪有多少,孟南哲的心情,还真是好了些许,尤其是佣人把醒酒汤端上来,告知是夫人特意交代的。
男人那张脸总算好看了些。
脸色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朱天一趁无人注意时,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快速擦拭干净额头上的汗珠,一颗心可算放了地。
—
季思思离开荣盛公馆后,开车找了个地方吃早餐,还没吃多少,接到周雪电话。
她把地址告诉给她,边等边吃。
周雪来的速度很快,季思思才吃了一半,她火急火燎走进来,坐下后便叨叨,“你是在挖宝吗?不然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同理饭香也是。”季思思喝了一口粥,“我是闻着饭香来的。”
周雪翻翻白眼,唬谁呢。
她拿起菜单,挑挑拣拣一番,想起自己正在减肥,也和季思思点了一样的。
饭到一半——
“噗!”周雪喷出一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