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刚刚还明媚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来的突然。他突然的说起这个让顾枝觉得有些茫然,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色。
伤口被最在乎的人大喇喇的揭开,原来是这种滋味——血淋淋的滋味。
有些可怕的事情,是他不想让顾枝接触的。至于让她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他会一个一个的收拾。
思及于此,那句缠绕在舌尖一晚上的话也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傅清许闭了闭眼:“枝枝,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什么?”顾枝以为自己听岔了,错愕的看着傅清许:“你说什么?”
为什么傅清许非但没解释他为什么要监视自己,没解释自己腿受伤和秋欣有什么关系,反而要跟她分开一段时间?
“傅清许,你什么意思?”顾枝声音发颤,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鼻音:“你是要跟我离婚么?”
问话的时候,她垂在牛仔裤旁边的小手不自觉的握成拳。
“不是。”傅清许毫不犹豫的否认了,他偏开头,不忍心看到顾枝伤心的场面,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我这段时间想静静,你可以到水素园去住,或者回娘家,都可以。”
“我才不要去什么水素园!”顾枝尖叫,伸手把包里的钥匙拿出来扔到傅清许身上:“谁稀罕你们家的东西!”
说完,小姑娘转身就跑——倔强的不在傅清许面前哭出声。
后者定定的看着顾枝跑走的方向看了许久,才给梁祁宁发消息,神色冰冷:回来帮夫人收拾东西。
梁祁宁回来的很快,得知傅清许和顾枝分居的消息几乎可以说是‘大惊失色’,他在原地木讷的站了半晌,颤颤巍巍的说:“少、少爷,是我的错,我不该......”
梁祁宁还以为顾枝是因为定位的事情大发雷霆,所以才要同傅清许分居的,不禁大有些懊恼。
“不,不是你的原因。”傅清许却打断了他,淡淡的说:“总要有一个原因让她先离开。”
即便不是今天这个事,也会有别的事,他总要害的顾枝先伤心一阵子。
梁祁宁一愣,跟在傅清许身边久了,登时领悟了他的言下之意:“少爷,您是想......动手了?”
“嗯,没错。”傅清许唇角挑起一丝冷笑,吩咐道:“叫a
co他们准备,大戏要开始了。”
a
co他们就是他培养的心腹机构——一个秘密的组织,眼线遍地都是,真要全启用起来傅叶龙都应付不了。
这就是傅清许在多年的学习积累之下,反噬了曾经‘养育’了他的傅叶龙,要亲手送给他一份名为‘代价’的礼物。
谁让傅叶龙有秋欣这个‘好老婆’呢。
之前还好,但近来,对于秋欣和傅永罗的存在,他是愈发的不想忍了。
尤其是在今天的这件事情后。
腿被人害到截肢在傅家内部其实并不是一个秘密,只是所有傅家的人,都会刻意避开这件事不谈罢了。傅清许是真的没想到,秋欣和傅永罗私下还敢说起来这件事。
他冷笑一声,思绪不自觉的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时候。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新鲜的,无非还是豪门争权那些事儿。只是秋欣这女人当初年纪轻轻的就目光远瞻,手段毒辣,对于他一个不大的孩子,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那个时候刚刚生下傅永罗,母凭子贵进了门,自然就是一副想把最好的都给自家儿子的心里。最好的,除了傅氏集团还能有什么呢?但傅清许是傅家的大少爷,就像一座山一样横亘在他们母子面前。
秋欣鬼迷心窍,不自觉的就用了‘后宫’的手段。
她趁着傅清许那阵子发烧神志不清,再带着他出去活动的时候,亲手把他推下了傅家大院后面的池塘。
傅家是有自己的池塘的,一米多很深,冬天水结了一层冰,冷的刺骨。
秋欣冷眼看着他在池塘里挣扎,手微微颤。
要不是那天后面有人来了,傅清许真的有可能死在那个池塘里。而他就算没死,左腿小腿也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导致神经坏死,不得不截肢了。
秋欣那个女人,当时差点被傅叶龙打死,但她的表演堪称可以拿到奥斯卡影后一般的演技——她抱着傅叶龙的腿说自己没看好傅清许的确该死,但傅永罗不能没有妈妈。
最后,他们母子还是在傅家呆了下来。这就是傅叶龙,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只是秋欣没想到,她这个手段,给了后来的傅清许一个‘启发’——装病的启发。
要想在这种龙潭虎穴里活下来,得先学会示弱。
十岁那年,傅清许已经比之几年前刚刚失去母亲的时候‘成熟’很多,小小年纪竟有了一种‘思维缜密’的逻辑了。
他看着结冰的河,再次跳了下去,而这次是他主动出击。事后傅清许用尽各种方法,做着‘缠绵病榻’的虚弱病秧子模样。
直到他有了自己的团队,装的愈发像了,才让傅叶龙秋欣,以及傅家所有的人不得不相信,傅清许就是一个活不过三十五岁的病秧子。
这个思路,还是秋欣偶然间给他提供的呢。也许他天生就是一个变态,所以在截肢的时候思考的不是‘他会不会就此’成为废人这个问题,而是他一定会报复回去。
两次冰凉的河水不会给傅清许留下‘恐水’的症状,只会给他心上结了一层冰。
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搞死那母子两个,让他们付出应该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