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周乾明压根就还没玩够,克制了几个月的血性不是一朝一夕能满足的,但经历了一开始的刺激后,他的兴奋感或多或少降了一点,这也就导致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身边教练的状态似乎并不怎么好。
故而当周乾明听见维诺的那句话后,他愣了一下后连忙扭头看了过去,没顾得上他让自己停下去的命令,反而关心道:“你还好吧?”
维诺此时其实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但闻言还是心里一梗,残余的难受感和尴尬弥漫在他的心头。
难受自是不用说,就周乾明这种开法,谁坐他副驾驶谁难受,当然他师尊除外。
尴尬则是因为维诺自认为算得上一个优秀的机甲教练,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学习中心选上给周乾明这只“尊贵的雄子”当一对一教练。
但就是这样一个各方面都无比优秀、经验也非常老道的雌虫,却在一个雄虫的机甲上被甩的差点把胆汁吐出来,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
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维诺闻言略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硬生生露出来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我很好,您悬停机甲就好,不必担心我。”
言下之意便是赶紧放我下去,别问点这有的没的。
周乾明再怎么一根筋也听出来这是让自己赶紧把机甲停下去的意思了,闻言点了点头,实际上心里不大情愿,还想多在天上多呆一会儿。
修士这种介于凡人和仙人之间的类型,基本上跟凡人已经完全不同了,尤其是当他们学会御风飞行之后,接触到天空的修士不再会满足于回归地面,周乾明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只不过旁边坐的是一个被他晃的面如菜色的雌虫,而不是他的师尊,他自然也不可能跟外人任性妄为,只能表面上非常成熟稳重地将机甲降落在了训练场另外一端的悬停坪上。
但他自以为非常稳重,感觉自己的操作也非常到位,实际上这厮直接跨级换档,在空中一个娴熟地九十度转弯垂直朝着地面降落了下去,快到悬停坪的时候一拉操作杆,硬生生又将机甲拉回了水平的方向。
这一通操作下来,不说旁边的维诺身为一只雌虫都被他甩出了耳鸣,原本在悬停坪那边刚刚降落完的雌虫也都被他吓傻了。
悬停坪离他起飞的地方隔了不说十万八千里,至少也隔了整个训练场,故而这边的雌虫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更不用说了解里面坐的到底是谁了。
那些雌虫只是看见一艘训练用的机甲居然被里面的虫开出了比战斗机甲还具有杀气的风格,震惊导致他们中显得一片寂静。
待众雌虫回过神之后,他们不由得对里面坐着的那只“雌虫”表现出了巨大的好奇。
雌虫这种生物在面对同性的时候还是非常正常的,尤其是对于实力可能在他们之上的同性,作为天性嗜战的种族,雌虫们会给予他们极大的关注和尊敬。
当然他们完全没有考虑过里面坐着的到底是不是一只雌虫,毕竟能来学习中心学开机甲的雄虫基本上不存在,更不用说能把机甲开成这样的了。
故而原本站在悬停坪周围训练完打算离开的雌虫们见状都停下了脚步,其中几个更是不由得讨论了起来:“嘶,不会是军雌吧?”
“军雌不是都在军部有他们自己的训练基地,来这儿干什么?炫耀?”
“估计是,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炫耀人家也有资本,管他是不是军雌,我倒想见见里面的那只虫。”
前面几只对军雌略带不满的雌虫听了最后一句话却也顿了一下表示了自己的认同,雌虫大概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即便再怎么被雄虫打压,他们的骨子里却还是慕强的。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坐在机甲里平复心情的周乾明所不知道的,他此时正努力地把自己快要飞到天灵盖的快意往回拉,不然他害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再开着机甲去天上飞一圈,那估计坐他旁边的教练可能就要当场去世了。
但即便他没飞这一圈,经历了方才他那一通越级拉档还带九十度打弯的操作,维诺现在感觉自己离升天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奄奄一息地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吓得周乾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教练?你感觉怎么样?”他顿了一下见维诺没反应,又继续道,“要不要去医院?”
这话终于把维诺的魂从天上给叫回来了,他闻言挣扎着用虚弱的声音开口道:“不…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一个专业的机甲教练,一只理论上身体素质强雄虫百倍的雌虫,因为坐了一只雄虫学员机甲的副驾就被送到了医院,这听起来多少有点滑稽了,甚至要是让维诺的那群同事知道,估计他们能抓着这事嘲笑他半年都不拉倒的,那他也不用在这儿干了,收拾铺盖准备滚蛋吧。
但他嘴上说“休息一下就好”,周乾明有点为难地看了看了他现在的状态:面色发青,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得亏他没再痉挛两下,不然周乾明可能真的要忍不住把他扭送医院了。
好在雌虫的恢复能力还是到位的,维诺只缓了十几分钟就基本上恢复了行动能力和语言能力,想起来自己方才堪称丢虫的表现,维诺没忍住咳嗽了一声以掩盖自己的尴尬:“您的驾驶能力超出了我的想象,再完善一下细节您就可以直接进行模拟训练了。”
根据他开始之前的描述,模拟训练指的其实是模拟考试,毕竟很多人在平时开得要多溜有多溜,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一到上考场的时候就拉胯了,十个项目有八个都过不去。
故而对于像周乾明这种底子非常优秀的学员,大部分教练都会让他们注重模拟考试,不要到时候考试半坡掉链子。
周乾明此时差不多已经完全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克制的状态,闻言自是谦虚道:“过奖了,对于我不足的地方你尽管指出来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