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刚做过阑尾炎手术,因为腹部创伤较大,误导我们视线。”陈法医给徐戈看着照片,说道,“这是刚做过阑尾炎的创伤,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从这个方向查尸源是不是会容易很多?”
线索又多了一条。
“还有其他发现么?”
徐戈过去看尸体,拿起尸体的手,特意看了左手无名指。上面戒痕很浅,不甚清晰,理解了陆晟说的离婚或者分居的说法。死者有佩戴戒指的习惯,但是在最近的某一段,不再戴了。
“死者身上没有约束伤,这很奇怪。”陈法医蹙眉,“死者身体里却没有检查出来任何药物,脖子上有一道掐痕,但位置是在后颈,不能致命也不足以造成威胁。不是很清晰,在经过冷冻之后才显示出来。”
徐戈拿过照片看了看,“性|侵时候造成的伤。”
“怎么说?”
“按着受害人的脖子压在一个地方,从后面进攻。凶手性格乖戾,仇恨女性,大男子主义,他选择后背式就有着凌辱的意味。”徐戈看了眼陈法医,说道,“她为什么没有反抗?这是个很屈辱的姿势。我怀疑凶手可能和死者是熟人,经常这么玩,或者就是有东西威胁,让她不敢反抗。”
徐戈说道威胁的时候,声音顿住,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徐戈?”陈法医叫了她一声,“威胁?用什么威胁?”
“她生过孩子,可能是用她的孩子威胁。”徐戈扯掉手套,拿着照片转身就走,“恐怕还有个小孩,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尸源。”
“凶手太不是东西了。”
徐戈快步往刑侦队走,一边拨陆晟的电话,很快就接通,陆晟声音落入耳朵,“徐戈?”
“尸体在一个月内有做过看阑尾炎手术。”徐戈说,“如果死者和凶手不是特别亲密的关系,我怀疑被害人还有个孩子在凶手手里,我们得尽快查清尸源。”
当年她的母亲也是不敢反抗,因为徐戈在绑匪手里,一个母亲可以为孩子牺牲任何东西,只有母亲能做到。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查所有医院一个月内的阑尾炎手术记录。”
他们调了三分之二的人过去调查医院,现在医院记录完善,调出数据不难。难的是排查,阑尾炎是个很普遍的小手术,此类病人不在少数。下午七点,大量数据堆在办公室,他们加班排查。
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照片一张张从眼前滑过,徐戈全神贯注落在电脑屏幕上,突然停住手,一个资料停在电脑屏幕上。
史燕,二十五岁离异,c市人。四月十七号做的阑尾炎手术,住院三天。照片上的史燕虽然憔悴,可依旧能看出来是个漂亮的姑娘。
徐戈调出史燕的信息,她的工作是销售,某保险公司经理。二十一岁结婚生下一女,今年一月份与丈夫协议离婚,女儿的抚养权给了她。
电话响了起来,徐戈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拿出手机接通。
“找到小孩的尸体了。”
徐戈脑袋嗡的一声,她握着手机的手很紧,眼前全是血红色,“什么?”
“东城垃圾场发现了小孩的尸体,作案手法与无名尸相同,是个女孩。尸源查清了么?”陆晟的声音很沉,有些疲惫。
“被害人叫史燕,二十五岁离异,独自抚养女儿。”徐戈复述了一遍,问道,“孩子多大?”
“三四岁,具体尸检才能得知。”
徐戈咬着嘴唇,觉得呼吸困难,“现在尸体在什么地方?”
“尸检中心。”
小孩的尸体是拾荒的老人发现,尸体被透明塑料纸层层包裹扔在垃圾场,老人以为是什么东西,便打开了塑料纸,发现是一具小孩尸体连忙报警。
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躺在尸检中心,徐戈攥紧了拳头,小孩蜷缩躺着。尸身表面呈现灰败色,身下有虐待的痕迹。
“死亡时间超过三天。”陈法医先开口,他检查尸体,说道,“脖子上有掐痕,初步估计有骨折——”
徐戈转身就走,一直跑出尸检中心仍然是觉得呼吸困难,她从口袋里找烟未果,最近徐戈抽烟的次数少了。徐戈蹲下去把脸埋在手心里,太丧心病狂!
小孩子都不放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身边有脚步声,徐戈把脸从手臂里拿出来,擦了把脸站直。陆晟走到她身边,烟盒递给了徐戈,徐戈取出一支点燃。
天已经黑了,世界暗的寂寥。
风吹的烟头猩红,烟进了身体,徐戈冷静下来。
陆晟在旁边也点了一根烟,他静静看着远方,白色烟雾升上去,融入进空气。漫长的沉默,徐戈抽完一根烟,她把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
她开口,嗓音低沉一字一句,“我们得抓到他。”
“嗯。”陆晟目光沉戾,他抬手扯了下衬衣领口,眉头紧蹙。
徐戈抿紧嘴唇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她眼睛都红了,咬牙说道,“他是鬼,我也能下地狱把他给揪出来。”
陆晟把烟头摁灭,他看向徐戈。她身形单薄,笔直的站在夜风里,犹豫几秒陆晟伸手把徐戈拉进怀里。
短暂的拥抱,他松开徐戈转身往回走,冷冽嗓音落在身后,“开会,今晚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