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涔走进来, “怎么不穿鞋。”
他的眼神扫视在她两撮白皙圆润的脚趾上,有点泛着红。谢涔抬眸扫了眼, 沉着声音问,“不冷?”
“……”向微莫名害羞起来,耳尖有点红,“还行,不冷啊。”
然后两只脚靠近了缩了缩。
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谢涔眉眼收敛,嗤了一下, “跟三寸金莲似的,不长肉。”
向微:“?”
“你的大,”向微反驳了一句,“你有本事露出来, 我们比比。”
“……”谢涔窝进椅子后,恰巧听到了她不服输的一句, 他两只腿折叠随意放着,蓦然抬起了眼,盯着她看了几眼。
“行啊。”
他抬眼, 扫了下她的脚趾, 冷淡地说了一句,“不过, 穿上鞋有点看不上光脚的。”
向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秃秃的脚趾。
“……”
烦躁。
厌恶。
矛盾重重。
勉强努了下嘴后, 她慢吞吞跑到了床边, 拎起被子掀了一下, 盖住了自己的脚。然后团成了一个粽子, 冷漠地坐在床上瞅着他。
“你来干嘛?你不是没空吗?”
谢涔:“那是嘴上说说。”
向微:“?”
“……”他掀了下眼皮,顿时就推翻了自己留下的冷漠的话,“行动上是还是有点儿空的。”
来求和还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顿时怒上心头, 又想起刚才受到的委屈,他貌似嘴脸有点丑陋,向微心里想。
向微哦了一句,“巧了,我现在没空。”
向微:“债见。”
“……”
没想到还惹得她挺急,谢涔垂了垂眼。
他心里倒不太在意,面上是一贯冷淡而不羁的态度,朝向微远远的睨了一眼,哄骗道:“这次回来给你带礼物了。”
向微窝着声音:“礼物放下。”
“……”谢涔眉眼轻抬了下,发现越哄骗着,他心里还越带感,有股别样的刺激。
他唇扯了下,“你怎么这么生气?”
他用正常的道理分析了一下,“人家邻居间长大点,关系不都越沉淀下去了,两三天不见这不还挺正常?”
向微竖起了耳朵。
每当他开始用别人间的关系来衡量、做参照时,她都隐约害怕被发现一些东西。耳朵有点烧起来了。
谢涔嗤了一声,“你倒还指望我天天陪着。”
“那我以后谈个女朋友,不都被占掉了时间,”他似乎笑了下,眉眼冷淡间也倏然含着丝温柔的冷笑感,“要像被你这么亲热地缠着?”
向微:“……”
正耳尖瞬间红透的同时,她心底原来酿着蜜饯的心脏忽然被戳了一刀。
就像刺痛了一样。
涩感顿时蓦然传来,整颗心都被沉了。
女朋友。
嫌弃她亲热、缠着。
喔。
是嫌她太、亲、热、了?
她问了一句,“那你这次填志愿,你考哪?”
语气很轻,还带着丝细微的迫切。
但谢涔完全没听出来的模样。
他毫不犹豫,“T大。”
“……T大?”向微瞠目结舌,但按捺住了汹涌的心情,她强制地震定下来,“你不报南苏的。”
谢涔幽幽地换了个肩,窝在了凳子上,语气也冰凉,“嗯?”
“可是你怎么报T大。”
她嗓音沉下来,语气也轻柔着说。
“T大挺好的,教学优质、环境开阔、素质明朗……”他声音低下来,好似停顿了片刻,又扯了下唇角,“哪不好?”
向微:“……哦。”
向微的瞳孔里完全是谢涔的影子。他嚣张恣意、凌气、青春冷淡、却又非常地……镇定自若地说着对未来的计划。
这一切计划听上去都挺好的。
就是没有她而已。
向微漆黑的瞳孔映着他的眉眼,似乎要把人刻进去一样。向微忍不住瞳孔颤了下,垂下来眼睫毛,哦了一声。
“想什么呢,”他见向微这么小点人情绪却挺多,轻瞥了一眼。心中却暗自涌动着一股涌动的气息。他清晰自己正在觉醒的东西,他也正在毫不犹豫地亲手掐灭。
谢涔把海螺欲打算放她桌上,“这是我在海滩亲手……”
结果。
就看到了向微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琉璃色的装饰海螺。
周围一切都亮晶晶的。
有亮片、珍珠、扇贝琢在上面,镶嵌精致。
谢涔盯着看了几秒钟,他蓦然沉下声音,“你桌上东西谁送的?”
“……”向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说不太出口。
谢涔睇了她一眼,将海螺拿起来,把玩了一下。
“说不出口?”
向微诚恳道:“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
向微冷漠道:“和你又没有关系。”
两个海螺对比之后。谢涔的那只确实逊色太多了,他的一只是从海边寻觅了很久才得到这么一只墨色发青的大海螺。
甚至花纹也不是很整齐。
而另外一只却精致成了一个艺术品。
镶嵌着名贵丰富的珠宝,细白清澈,纹理分明。形状把玩得也可观,摸在手上触感也极为愉悦。不像是海螺,反倒像制成海螺状的昂贵珍品。
对比可谓惨烈。
但谢涔脸皮已练成就一定的功力。
他将两只海螺对比,忍不住睨了眼这只精致的海螺,轻嘲了一句,“俗而无类。”
“……”向微简直想翻个白眼。
关键谢涔又把两只海螺放一块,忽然抬眼,略有愉悦地抬眼看了她一下。随后还幽幽地挤走了精致海螺的位置。
他清了下嗓子,“选我的还是它这枚?”
向微:……
谢涔语气一副欠揍的样子,凉凉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看你有没有眼光。”
“选左边的,”向微:“我没有什么好眼光。”
向微诚实道:“但我没瞎。”
她用往常最娇气任性的话反驳着谢涔。
但是又知道。
她心底并不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