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偶尔有几个服务员穿梭而过, 黄头发的摇滚歌手正在舞台上甩头哼唱,周围有各式的调酒师在五花八门的甩酒瓶子。
又能稳稳地接住。
灯光打在周围, 似乎为这份暗晦又平添了一分神秘。
何和泽给谢涔倒了杯酒,“涔哥,你……你确定没事吧?我看你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谢涔胃抽搐了的疼痛。
他眉眼轻抬了点,一句话也没吭声,只是像一台机器一样,不停地喝酒。稍稍把酒杯放下后, 他似乎意识清醒了些。
按了按太阳穴。
巨大的抽搐感,犹如成百上千的刀子在自己胃里如割一般,难受的似乎出血了一样。翻涌滚烫,暖烘烘的, 似乎有东西磨。
他眼神垂下来,捏着酒杯的手指都微微泛白, “没事。”
酒精麻痹神经。
他滚动了两下脖颈,酒珠顺着流下去,原本犯着胃病的胃此刻更加疼起来, 他额头边的青筋都隐约的躁动了起来。
何和泽有点害怕, “你……你没事吧,涔哥。”
谢涔的眼底猩红一片。
只是此刻正在酒吧, 如果不注意看, 丝毫看不出来已经充血的瞳孔, 此刻含着疲倦和不为人知的狼狈。
“别喝了。”
“不是你的错, 涔哥。”
何和泽盯着他, 紧张道:“我觉得你做的都还挺正常的,就那女人在发疯而已。您别再喝了,还有……”
他僵住了会儿, 说:“这根本看不出来象崽喜欢你,她怎么会喜欢你……”
一喜欢,还、还喜欢了、喜欢了十几年。
这总共才多大的一小孩。
结果一出口就说出喜欢十几年这种话。
站在他的立场上,非常的难以想象。这在这种纸醉金迷情能可贵的时代,谁能承受的了一份十几年的暗恋。
简直难以置信。
荒谬。
何和泽安慰他,“赖以乐肯定是故作玩笑,想让你后悔,才说象崽喜欢你的。而且你看象崽那无所谓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喜欢你……”
“闭嘴。”
谢涔又灌下了一杯酒,整个脸色青的骇人。他掀起凉淡的眼尾,朝何和泽的方向瞥了一眼,瞳仁间蕴含着难以看穿的深意。
他又灌了口酒。
接着,阔步离开去了厕所。
何和泽坐在沙发上,冷不丁被谢涔盯了下,心里越来越慌,立刻追了上去。
一到厕所。
就看到谢涔正趴在水池边狂吐,水流刷刷的凝聚声猛烈的被冲洗下去。他狂吐不止,胃里似乎翻涌的厉害。
一抽一抽的痛,酸水不断地往外面泛。
如有烈火在胃里燃烧一样,喝了点酒,就像往里面加了喷噬的酒精,此刻越烧越旺,整个胃都滚烫的开始疼。
何和泽拍着他的背,“卧槽!涔哥!你他妈没事吧!”
“别喝了!”何和泽觉得谢涔刚刚一进酒吧的表情也不太对,此刻心中的恐惧感立刻升腾了许多,“你别喝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谢涔瞳仁间微醺,眉眼凉淡,“找象崽。”
何和泽以为他疯了,“你他妈醉了吧!你找谁!?我耳背吗我,草!你别吓我!”
谢涔凉凉地,“我要象崽。”
语气虽然是一贯的冷,又平淡,还带着丝慵懒。但明显已经是自己灌得醉了,语腔都带着一股浓厚的醉意。
“……”何和泽脸上诧然顿惊,“我去哪儿给你找象崽啊!哥,我们去医院吧。人家就一小姑娘,来了能干嘛?”
谢涔垂下眼皮,“象崽……”
何和泽:“……”
何和泽:“???”
大崩溃。
“人家不想理你了,哥。”何和泽都快扶额了,“她肯定不回来的。我们快……”
谢涔直接弹开人。
又开始悬在水池边吐,水流哗哗的声音往下流,他胃里现在已经比刚才灼烧的感觉更猛了些,难受的开始冒着冷汗。
胃火辣辣的厉害,此刻头夜晕,吐出来全是酒。
何和泽看着蹙着眉着急。
又不知道怎么办。
盯着他,干站在原地就剩打转儿。他没办法,从谢涔的裤子里拿出来之前的一部自己的手机,开了屏幕。
还好。
密码没换。
用的还是他以前用的密码。
何和泽拨了个电话给向微,“象崽啊。”
“嗯?”那边大概响了快三秒,就接了起来。
“你谢涔哥哥现在在酒吧……”
“我有事,挂了。和泽哥哥再见。”向微说的干净脆快。
何和泽:“……”
没办法,接下来是已经被挂断的铃声。他忍不住轻蹙了下眉,接着,忽然一个巨大的力道把自己的手机夺了过去。
谢涔啪的一下关上水闸。
靠着墙,胃里的灼烧让他阖上了眼,他声音从冷淡开始变得透着一股温柔,谢涔轻轻地说:“象崽……”
电话里依旧传来被挂断后‘叮——’的声音。
何和泽:“……”
何和泽又抢不来手机,只能劝他,“涔哥,电话已经被断了。”
“象崽,”谢涔嗓音低沉,“……你看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又漂亮了。这头发,你,怎么还染成绿色了,但是还是这么漂亮。”
何和泽:“……”
你他妈打的还是个视频电话?
“好看,”谢涔掀了下眼,“这不,我看得你眼睛不都直了。当然好看。”
何和泽:“……”
对不起。
他已经不忍直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