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昏,微生寒才等来自己的客人。
卞林王世子上官樘辗转衢州,终于在大年初一的夜幕来临时快马赶到了云州。
而早就得到消息的微生寒也派了人一路去接应他们。
所以,上官樘带着属下赶到青阳的时候还算轻松。
比起一路的追杀,云州对他来说可谓是第二故乡。
说起来,他们表兄弟俩也有几年未见了。
此番兄弟重逢,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上官樘一入青阳就感慨不已,还是他小姑在世的时候,他们兄弟二人曾在青阳把酒言欢了,而今再见早已物是人非。
微生寒也没让他失望,先是与他说了矿山得手之事,然后又将矿山里出产的东西拿给他看。
当看到那黑黢黢的石头时,他原本是皱眉的,但瞧见微生寒随手往火盆里一丢,那火盆里的火势立马旺盛了起来,甚至比宫中用的上等木炭还要旺盛,他当下就不淡定了。
他指着火盆对微生寒惊愕问道:“这是炭石?”
“如你所见。”微生寒但笑不语。
想到他方才对自己说夺下矿山的经过,上官樘不由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表兄这回可是捡了个大漏呀!”
微生寒斜眼看了他一下,别有深意的说道:“不是我,是我们,我的世子殿下!”
上官樘一愣,随即按捺住内心的惊愕,出声问道:“不知表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微生寒闻言先是不急不缓地问了他一句:“世子爷杀了龙轩帝,你以为逃到云州,以我微生氏之力就能护住你吗?”
上官樘沉默了片刻,才苦笑道:“表兄莫不是怕受樘所累?若是如此,樘稍后便自行离去,只求表兄能看在姑母的面上不为难樘,也别为难我卞林王府之人,樘便感激不尽!”
卞林王府与龙轩帝有仇,早年他母妃的死就跟龙轩帝脱不了干系。
而他的父王,自幼投身军营,战功赫赫,为安历王朝守了二十多年的国土,如今还领着十万精兵在冧城保家卫国,不知京城早已变天。
而他此次入宫行刺龙轩帝,本是临时起意。
被人逼到梁山,不得不动手而已。
否则,现在死的人就是他上官樘。
安历王朝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龙轩帝猜忌他父王卞林王,又不敢动他半分,于是只好将心中所有的猜忌和惧怕都报应到他的身上。
他上官樘作为卞林王的独子,在京城本就是龙轩帝用来牵制他爹的筹码,受尽迫害和冷眼不说,龙轩帝甚至还动了杀他的心思。
以防止他爹起兵造反,后继有人。
却没想到卞林王唯一的儿子若是真被他们弄死了,这才是真正的官逼民反。
可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刀斩下了那个昏君的头颅,替天下人除了这乱世的始作俑者。
只是他没想到,稷王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基为帝,并且派兵一路追杀他这个弑君的乱臣贼子。
只可惜他爹一生忠诚,被他这个不孝子的一时冲动,害得落得个乱臣贼子的下场。
据说冧城现在已然揭竿而起,加入了天下义军一列。
以稷王帝的新朝廷,已经派了使臣率兵前去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