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兆明差点气笑了,一转身就看到两个干瘦的青年男子正对着自己规规矩矩行礼。
这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
那两人身上暗红色的中衣分明就是他的官袍啊!官袍!
不只是他俩,院内还来来往往好些人都穿的不伦不类,侍女服、衙役服、还有他的官服,但凡衙门有的都被他们换上了!
刚好还有一个妇人拿着自己唯一的一件常服递给那什么大伯,他接过衣服居然还冲他嘻嘻笑了两声,也不等他发话就大摇大摆地抱着衣服下去换了。
魏兆明一口气血梗在喉头,头疼不已。
偏偏那些人是逃难过来投靠他的难民,又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罪,不能直接关县衙大牢去了。
师爷和衙役们见自家大人一副扔气吞声的模样,低头闷笑不止,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魏兆明给了师爷和衙役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你们听好了,第一本官尚未娶妻,就连侍妾通房都未有一个;第二你们要找的人在码头,麻溜的给本官收拾东西走人,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把他的衙门弄成这样,就算看在顾九笙的面子上也不能留他们了。
说实话,他耍起官威来还是有点气势的。
满院子的人闻声都停了下来,把目光全都移向他。
“妹夫是嫌我们这些亲戚穷酸不肯相认吗?”给他行礼的干瘦青年开口了,“也对,咱这些人穷困潦倒,一路从莱州乞讨而来,早就把先祖宗室的脸都丢尽了……你又是清白世家的子弟,收留了妹妹和父母亲已是万幸,我们这些难民又岂敢奢望……”
“停!”魏兆明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本官说了,要找顾家人请到码头去,这里是县衙,本官与他们不是一家人!”
怕他们还要纠缠,他干脆补了一句:“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们现在立刻离开县衙!”
“咦?爹娘他们没跟你们住在县衙么?”另一男子闻言疑惑出声。
他这话一出,换好衣服出来的大伯抢话道:“一定是侄女婿心疼你们爹娘,特意在码头那边给他们安排了宅子住,年轻人嘛,都喜欢过自己的小日子,我懂!”
魏兆明:……
这顾家都有些什么极品亲戚,他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为什么人家还是不愿意相信?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吩咐师爷道:“你去把顾九笙爹娘叫来,立刻马上!”
师爷当然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带着一个衙役忙拔腿就跑,魏兆明还在后面气愤地追了一句:“骑马!不许走路去!”
一听“顾九笙”三个字,那大伯和两个干瘦青年对视一眼,然后喜出望外道:“哎呀,还说不是一家人,名字都对上了!”
他们从衢州那边辗转过来,一路上四处打听“顾万里”、“顾九笙”、“吕慧珍”、“田四娘”、“顾三里”还有几个孩子的消息。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靠近云州的地界打听到关于“顾九笙”的一点儿消息。
顺着消息一路寻过来,没想到越近越惊喜,最后他们居然打听到“顾九笙”还跟“青阳县令”生了一个儿子,直接摇身一变成了县令未过门的夫人。
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顾家的大部队一商量当即就浩浩荡荡直奔青阳县衙。
只是不巧,顾九笙居然不在县衙,她的家人也不在,不巧的是她的县令夫君也不在。这可把他们失望坏了,好在跟衙役们一打听果然是认识顾九笙的,还有她爹娘和顾三里一家人。
这就对上了!
于是所有人就放开了手脚在县衙活动,饿的人自己找吃的,渴的人找水喝,衣服脏的直接就去了厢房里找衣服换上。亲人都找到了,接下来认亲总不能没个体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