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吗,我刚结束上午的祭祀活动,但是要陪一下叔伯,大概晚上才能回去。你记得给磐艾元做饭,他没什么生活能力,可能心情还不太好,你迁就一下。”快中午,北城被沐阳的电话吵醒,才从床上爬起来。
他去厨房转了一圈,没什么存货,想问设计师肯不肯吃点简单的,走到客厅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磐艾元蜷曲在沙发上,脸上一片死灰,身体不自然地颤抖,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不管怎么叫也没反应,已经失去自主意识。北城赶紧扶起他,才发现他的体温低得吓人,地上滚了一个空药瓶,捡起来一看,写着二甲双胍。应该是服了太多降糖药出现低血糖症状,这很危险,严重时有可能造成脑部损伤甚至死亡。
不敢耽搁,他立刻冲了浓糖水,硬灌了一大杯,接着去打急救电话。人送到医院时,北城一直跟着,忙前忙后,连护士都说你对你哥哥可真贴心。
不贴心行吗,等沐阳知道这家伙自杀了,还不得多着急!
这事闹的,北城虽然不知道他因为什么想不开,但知道他铁心要死,不然不会一口气吞几十片。还好写过类似的情节,知道处理方法,才没有出大事,是不幸中的万幸。
办完住院手续,他给沐阳打电话报告事情经过,请他快点赶来医院,接着又给怀州发了邮件。
等待男人的过程中,他一直才想什么刺激了磐艾元,昨天还好好的,玩得那么开心,怎么忽然就自杀了,难道艺术家的情绪都这么不稳定,随时都在起伏跌宕?虽然诗人作家艺术家都是自杀的高危人群,不过一点预兆都没有,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多久,病房的门砰一声打开了,出人意料的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怀州!
“你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吗。”这几千里的路程来得也太快了吧。
“元元,别吓我,求你了……”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怀州直奔病床,把头埋在磐艾元的胸口,声音颤抖得厉害:“你就这么气我骗了你吗,要是不耍点小手段,你怎么肯乖乖跟我呆在一起那么多天……我喜欢你啊,爱得发疯才会那么做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磐艾元还在昏迷中,这些话自然听不见,北城却颇有感触。爱一个人,爱到不择手段,到底是对还是错?
挂了两瓶葡萄糖,设计师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只是还没有恢复知觉。曲作家一直握着他的手,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不曾放开,北城觉得病房里没有他呆的地方,干脆去外面等着。半小时后沐阳也来了,听说怀州也在,脸色一沉,却没有说多余的话。
“他没回老家!”北城大约猜到三分:“在李仁德那?”
“为什么这么说。”男人不想和怀州碰面,询问了医生关于病患的情况就去了花园。北城跟在他后面,寻思是不是买点水果牛奶巧克力之类的高热量食品带回去,等人醒了要逼着他吃完不可:“我看到林肯航海者了,这种超级豪车全城也没有几辆,除了李仁德还有谁。”
“平时小看你了,观察力还挺仔细的。”沐阳勉强笑了笑:“是啊,他今年在李仁德那。”
不过,他的行为还不至于让人自杀,真正把磐艾元逼上绝路的,是多年来的负罪感和得不到解脱的痛苦。这些话无法对北城说,男人不想把他卷进来,也不愿让他操心:“怀州真是个混蛋,明明知道艾元不肯做受,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弄他,这次闹成这样,连我也不想帮他了。”
“我怎么觉得不是因为这事。”说不清是直觉还是什么,北城隐约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磐艾元又不是没给怀州灌醉了强上过,要忍不下去,早就发作了,干嘛等到现在。而且他昨天情绪高涨,完全没有要自杀的前兆,究竟是什么刺痛了内心最脆弱的地方,非要死才能解脱?想不通,也找不到答案。北城在长椅上坐下,用力握住男人的手:“医生说没事,你别太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沐阳摇头,显得很疲惫:“我欠他的太多了。”
“我觉得他的生活太不健康了,一个人住,不会照顾自己,社交又混乱,饱一顿饿一顿的,还吸毒。”不忍心看男人焦虑的样子,他开始想解决办法:“你要真那么关心他,应该从根本解决问题。让他戒掉那些该死的迷幻药,然后把身体养好。”
“你以为我不想吗,劝不听,管不住,他是成年人了,我也不好过多干涉他的私生活。”也许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沐阳,所以对他关心的人也多了几分关心:“其实你可以把他接到怀州这,我能帮忙照顾他……不,我想他不愿意去那了,搬到你家怎么样,或者我们找一个小套房,不需要很大,房子大了让人感到寂寞。对了,还可以养条大狗,据说多和动物接触能缓解焦虑的情绪。”
“也行,我让人去物色合适的房子,不过怀州那的工作你继续做。”沐阳想了又想,终于说:“我想让你帮我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沐阳不会渣的,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