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站着上药吗?”
萧练“嘭”地一声把自己摔进椅子里,双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坐好。
罐子里是上好的创伤膏,何婧英用手指轻轻的抹在萧练身上。萧练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有老伤,更多的是新伤,细细密密遍布全身。
何婧英看着只觉得心一阵一阵的揪着疼。
药膏抹在萧练身上,感觉凉丝丝的,方才跑得急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伤口,现在安安静静的坐着就觉得伤口一阵一阵疼起来。更要命的是何婧英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在那些有些痛的伤口边缘,又带起一阵麻痒。
萧练绷直了背,双手握拳撑在膝盖上,努力地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时候,他要克制。
何婧英手抚过萧练后背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手指一顿。
这是萧练为了保护她,将她抱在怀里,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背接下了魏军的一刀。这伤口应该是被徐美人处理过了,已经缝上了,但仍然显得可怖。
若是持刀的人力道再大一点,若是持刀的人并不是这样劈下来,而是直接捅穿了萧练的后背,何婧英不敢想……
萧练感觉到何婧英的手贴在自己的皮肤上微微颤抖,哑声问道:“阿英?”
何婧英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疼吗?”
萧练蓦地回头,正好对上了何婧英一双蓄满了眼泪的双眼。何婧英抬头看着萧练,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疼吗?”
萧练伸出手,将何婧英脸上的眼泪擦去:“这点伤,不算什么。”
何婧英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萧练总是说没有什么。
他在惊马槽半条命都快没了,他还要回来救自己。
他在竹邑,被灌下神仙玉露丸,直到发作了也没有对自己说。
他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挡下一切伤害,却从来没有向自己要求过什么。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萧练见何婧英哭顿时慌了神。何婧英脸上的眼泪擦都擦不完。
萧练只以为何婧英害怕了,赶紧将何婧英拥在怀里:“阿英,没事了,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
何婧英喉头哽咽,她想说,我只想让你保护好自己,但她嘴唇抖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萧练知道要如何保护何婧英,要如何守护何婧英,要如何站在她身边不让她为难。但面对何婧英哭,萧练除了轻轻拍着她,安慰她,他什么也不会。萧练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道:“阿英,你别怕,我陪着你。”
我陪着你。
你若站在高处,我便站在与你一级之差的台阶下仰望着你,守护着你。
你若身在泥潭,我便用自己这条命将你拉出泥沼。
泥沼若太深,我也可以与你一起站在里面沉入深渊。
所以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阿英,你别怕,我会……”
一双温柔的唇覆盖在萧练还有些干裂的嘴唇上,将萧练的后半句话堵在了嘴里。
萧练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有一阵一阵的波浪冲进自己的脑海里,一瞬间就让自己乱了阵脚。
何婧英缓缓离开萧练的唇,睫毛轻轻颤抖还沾着泪。
“谢谢你。”她声音又轻又软。
何婧英的发丝轻轻扫在萧练的下颌上,萧练眸色一深,伸手在何婧英后脑勺一勾,拦住了何婧英的退路。
他攻城掠地,一寸寸地探索着,温柔的,狠戾的。他奋不顾身地去爱的人,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但那压抑了一天失而复得的喜悦,又让他动作变得焦急粗暴。每每当他克制不住手上的劲力加大时,他又觉得何婧英那柔弱的骨骼仿佛立刻就会碎掉,又极力地撑着让自己的神智回复几分。
鼻息交缠,浓厚的**一点一点地浸入骨髓。
就在萧练要深陷进这个泥沼里时,他忽然恢复了一丝清明,猛地将何婧英推了开来。
何婧英嘴唇樱红,见萧练喘着气极力地压抑着自己。
萧练双手撑在何婧英身侧,方才那何婧英腰际的手掌收了回去,死死地撑在塌上,血管清晰地虬曲在皮下。
萧练嗓音嘶哑:“阿英……现在不行。你……身体还没好。”
何婧英才小产不久,昨日又失血那么多……
萧练低着头,压根不敢去看何婧英有些红肿的嘴唇和脸上那一抹潮红。可低着头一睁眼,又能看到何婧英微微敞开的衣襟,藏在衣襟下雪白的脖颈和锁骨,还有顺着脖颈而下的玲珑曲线。
萧练觉得哪怕再多看一眼,自己脑海中那根弦就会断掉。更要命的是,何婧英身上那如兰花般的香气,带着微热的气息,爬过萧练的胸膛、喉结、嘴唇。
萧练咬咬牙赶紧撑着自己爬起来。刚一动,萧练的脖颈却忽然被何婧英勾住了。慌乱中,萧练抬眼看着何婧英。见何婧英眼眸含着泪,如一汪飘着桃花瓣的春水。
她声音虽轻,但眼神却清澈坚定:“萧练,我也想你。”
“砰”,萧练头脑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此处是生命的大和谐,一万字小作文请大家自行脑补。狗头保命.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