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为了第二天能有好状态，再加上拍《奔跑吧！》本来就身心俱疲，用过晚饭后，沈素素又研究了会儿剧本，最后实在困得不行，倒头就睡了，直到夜半美梦正酣时，一阵突兀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她从梦中惊醒。

沈素素恍惚了会儿，拿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季应时。

……？！

这么晚了季BOSS没事儿干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喂，季先生？”沈素素揉眼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边似乎很安静，隔着手机沈素素什么都听不到，如果不是显示正在通话中的话，她可能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你在哪？”

她能在哪儿？沈素素迷迷糊糊莫名其妙，“当然在家睡觉啊。”

季应时看了眼空荡荡的床，眉梢轻挑，“嗯，睡吧。”

“……”沈素素一头雾水的拿着被挂断的电话，不知道季BOSS又吃错了什么药，白天还耍着她玩儿送那么丑的表演服，晚上还来打扰她美梦！想想就想骂他两句……不过她不敢QAQ。

沈素素现在困得哪有力气多想，闷头就睡。

***

第二天一大早，沈素素就被杨姐喊起床去了公司拍定妆照，路上杨姐还把他们借着秦一煜的光登上头条的报纸给她看，沈素素闭眼接过，看也不看的扔进了垃圾桶，实在不忍直视。她想，这次的奔跑之行肯定会成为自己一生的黑历史……

沈素素她们刚到没多久，《秋词》的另外一位配角何婷也来了。何婷长得清新可人，是新近两年红起来的新人演员，她饰演的角色是女主角秋词身边的大丫鬟霜儿，戏份比沈素素的要多。

秉着和平共处的原则，沈素素刚对进来的何婷笑了笑，准备打个招呼，结果就收获了白眼儿一只。

“……”

何婷的经纪人是个聪明的，主动上前和沈素素她们说话打哈哈，沈素素礼貌笑了笑，也不在意，专心的闭眼让化妆师化妆，留下杨姐和他打太极。

一个多小时后，《秋词》的男女主卫东和白琳才一前一后的到了。

彼时沈素素已经化好了妆，因为她这次的角色是风尘女子，所以格外突出了瑶琴身上所有的妩媚和妖娆的风尘气。沈素素的脸长的本就不错，很适合化妆，只要稍稍在眼角附近加点工，仅是眼角轻抬，眼波流转，似笑非笑，便媚气横生。唇上也上了极为艳丽的红色，如熊熊烈焰，仿佛要烧灼她隐藏在心底的痛苦一般。

“不错不错，感觉完全像变了个样子，很漂亮。”杨姐感叹的对着沈素素品头论足，一边对着化妆师谢道，“宋姐，辛苦你了。”

来给他们化妆的是宋绍禄的固定班底，像化妆师这样的人轻易不能得罪，就算你得罪了她轻易不说什么，但在妆容上使一些小手段，让你上镜不够好看，妆容不够自然，这就够你上喝一壶了。

“是啊，我又认不出自己了。”沈素素走到镜子面前，左右的看了看，如今的她穿着一袭黑色绣着花样长及脚踝的无袖旗袍，更显身形的旗袍服帖的穿在身上，一身玲珑曲线毕露无遗，凹凸有致，再加上性格突出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妖娆又性感。

剧组这次真是大手笔，沈素素一个配角的服装都是很好的，她身上的这件旗袍可不是外面简单的市场上就能买到的，它是由“绣房”租借而来，全是纯手工制作，每一件耗费的人力物力自是不一般，价值非常之高，损坏了不说陪不起，修复都要花费一些时间，肯定会耽误拍摄。所以沈素素穿上这旗袍之后，连起坐都非常小心，就怕一个不慎给磕碰坏了。

***

拍摄很快开始。

第一个拍的就是《秋词》男女主角卫东和白琳，两人站在一起，男的魁梧高大，女的清丽温柔，看着都是赏心悦目，登对极了。卫东和白琳的合照之后又拍了几组单人照，中途还换了几身标志性的衣服，这么一个个轮下来，到沈素素的时候都已经快中午了。

又让宋姐补了下妆，沈素素才走到白色背景墙前。

沈素素所饰演的瑶琴是个卖笑的风尘中人，她每天都面对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当官的、从商的，三教九流无一不齐，她每天都要和他们虚以为蛇，调笑逗趣，她无时无刻不在笑，但她心里却又是极为痛苦的。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做一个妓.女。

瑶琴以前也是好人家的孩子，虽然日子过得艰苦，但好在自由快乐，甚至还有一个谈及婚嫁的未婚夫。只不过好景不长，父亲病死，母亲改嫁，才十四岁的瑶琴就被婶婶带到大城市卖了钱，从此瑶琴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婶婶的贪婪而毁了瑶琴的一生。

所以，瑶琴的内心是恨的痛的。她恨自己的婶婶贪婪自私，霸占了田地房屋不说，还为了钱财把她贱卖了去；痛恨自己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一辈子卖笑为生。尽管瑶琴内心极为痛苦，她却又时时刻刻都是笑着的，她笑得妩媚动人，艳丽妖娆，在香院活得风生水起，没有哪个客人不说她一声好，给她两分面子，连香院的管事妈妈也要给她点儿脸面，瑶琴再不是以前那个任打任骂的小丫头了。

这很考验人的内心戏。

而现在沈素素就需要把瑶琴内心的凄楚苍凉表现出来。

聚光灯下，沈素素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她眨了眨眼，缓缓扇动手中的美人扇，她速度不快不慢，又恰好能留给摄影师拍摄的间隙，等她再抬眼时，刚才那个安静的姑娘给人的感觉整个人都变了。只她微挑的眉眼，柳眉微簇，轻启朱唇，脸颊带着似愉悦又似娇嗔的笑意，好似她面前就站着一个在和她调笑的男人。

然而她的眼里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苍茫茫一片，连艳丽的笑意都恍似镜中花水中月，不存在一般。又好似深不见底的漩涡，一双黑幽幽的双眸能把你吸进去，似沉入了沉沉海底。

那一瞬，就好像真正的瑶琴从故事里走出来了。

一旁的卫东轻笑了笑，低声道：“还不错。”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收起了刚开始的轻视，对沈素素有了些许的改观。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不仅要看背景，还要看实力。

白琳却不以为然，“要上戏了才知道。”只不过是一个定区区妆照，以后如何还难说的很。像安清慧就很会拍平面，眼神面部表情都很有戏，可一到动态的拍摄就完全不行了，表情僵硬不说，连她最被人看中的眼神都显得呆滞无神，所以安清慧至今只能当个小有名气平面模特。

沈素素的第一组照片拍完后又去换了一身红色的短款旗袍，露出一双笔直细长的美腿，前凸后翘，该有肉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少，好身材展露无遗。

杨姐看得眼红，“你一天吃那么多都长哪儿去了？”

“……我哪里吃多了？”才两碗而已，以前她还是叶想晚的时候，每次做了替身之后都累得不行，要吃三碗饭的！

说到这个杨姐就来气，骂道：“不要狡辩！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不看着你你一顿能出两碗米饭！”

“……QAQ我饿嘛。”青青居然打小报告，明明说好不说的！“不吃饱哪里有力气干活儿啊？”

杨姐撂狠话，“自己看着办，如果让我发现你长重了，你就等着天天吃水煮白菜吧。”

“……”

***

换好衣服补好妆，沈素素再次出现在镜头前，因为有了上一次拍摄的经验，这一次沈素素很快入戏，将那个外表张扬内心凄然的瑶琴发挥得淋漓尽致。

“好！很不错！”

最后一张照片拍摄完毕，沈素素收起手中的美人扇，对摄影师和一旁的共组人员道了谢，踩着高跟缓步朝化妆室走，杨姐快步走过来挽住她的手，和她咬耳朵，“素素，季BOSS来了，现在和导演在一起。”

沈素素侧目，“他来干什么？”

“你不知道？创世是《秋词》最大的投资商，而创世的老总就是季BOSS。”

(⊙o⊙)…土豪！

“怎么样，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去。”沈素素立刻制止了杨姐的馊主意，“我们就装不认识。”

杨姐疑惑的看过来，沈素素笑了笑，说：“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往季应时身边凑，就当不认识吧，可别露馅了啊。”

她和季应时的关系有什么好打招呼的？沈素素不以为意。或许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沈素素很好的把“不认识”这个准则发挥的淋漓尽致。

回化妆室的沈素素和杨姐和迎面而来的导演宋绍禄、季BOSS打了个照面，而陪在季BOSS身边的还多了个卫东和白琳。

沈素素和杨姐礼貌的对着几位点头笑了笑，问了声好，一边极其自然的看了季应时一眼，就撇开了目光，侧身让路。像现在这种情况，导演他们肯定是不希望有人不识相的上去打扰的。

导演却先叫住了沈素素，“沈素素是吧？我看你刚刚拍照时的状态不错，继续保持。”

沈素素立刻笑了起来，“谢谢导演，我会努力的！”被人肯定的感觉很好，更何况肯定她的还是这部剧的导演，沈素素当然高兴了。

宋绍禄笑着点点头，对沈素素的态度很满意，满意得很自然的和季应时提了一句，“这是我们戏里饰演瑶琴的沈素素。”

“嗯，我知道。”

众人：“……”

季老板居然开口说他知道？

本来就只是随便提一句的宋绍禄有点儿不好了，他和季应时合作过很多次，每一次他都很满意。

季应时这个人虽然冷面话少，但是对于自己的工作向来不插手插脚，更不会乱提要求，胡乱指挥，资金提供也很到位，所以尽管每次和季老板在一起都显得自己很话唠，说十句他也能只淡淡回一句，他还是很期待能一直合作下去的。毕竟像如今到处塞人塞广告要求改剧本的投资商实在太多了，难得找到个这么对口味儿的。

但现在季老板居然会回答他一个无关紧要的话，这就有点儿……让宋绍禄受宠若惊了。

宋绍禄也没多想，毕竟沈素素也是一个比较有人气的女演员，出镜率也高，知道也不足为奇。

反而是一旁白琳多看了沈素素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杨姐陪着沈素素回化妆间，一边说道：“刚才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季BOSS会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