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城握住谢凌的手捏了捏,表情愈加严肃,“没什么。”
身旁的男人牵起他的手,过于亲密的动作让谢凌略微感觉有些不自在。
傅先生寡言,他也不是话多的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纠结了好半天,谢凌忽然灵光一闪,他说:“今天我在家陪你吧。”
医生说病人在失忆阶段会缺乏安全感,需要亲人陪伴。
希望傅先生能快点恢复记忆,不要这么粘人了。
谢凌没看见,在他说完话后,男人的眼神猛地变亮,眼底似有星辰落下。
在一旁看的真切的温子然一脸茫然。
不是,这俩人咋回事啊?
上午十点,张助理忐忑地抵达谢少爷家门口,神情肃穆地按响了门铃。他看着安静空旷的走廊,不禁有些感慨。
说实话,他对谢少爷的家还是很熟悉的,但光明正大地站在这儿还真是头一次啊。
还有点……怪别扭的。
老板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张助理赶紧晃了晃头,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思想都删掉。
他今天来这边主要是来向老板汇报近期凌云集团的工作方向。
这其实是昨天的工作内容,但老板出了车祸,且因为车祸失去部分记忆,导致对外界有强烈的防备情绪,实在是不适合工作。
可老板失忆,公司会不会倒闭啊?
这个问题让他彻夜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慌得一批,最终决定起床把近几年凌云集团的大方向,和老板的几个重大决策做成文件,准备好好汇报一番。
凌云是傅铭城一手建立的,从微末到一方巨头,其中艰辛……张助理那是一点都不知道,毕竟他是在凌云集团进入平稳期后才成为傅铭城助理的。
但他知道,凌云根基浅,可近些年势头太猛了,无数双眼睛盯着凌云,企图将它拉下马。
如果傅铭城真出了事,也许用不了几天凌云就会改名换姓。
张助理觉得他这份工作很难得,虽然老板脾气古怪不大好伺候、经常会让他做一些和工作无关的事情、甚至还有些痴汉,可傅铭城给的真的太多了。
身为一个社畜,只要钱到位,他真的什么都能忍。
给张助理开门的是谢凌本人。
谢凌一大早就接到了张助理的电话,后者在电话中里用颇为急切的语气提出要见傅铭城,好像今天不见,明天凌云就倒闭了。
他很理解张助理的心情,刚接手星城的时,他也时刻觉得自己该去破产清算了。
谢凌:“傅先生在二楼右手边第二间的书房里。”
“哦哦!好的好的!麻烦谢少了。”张助理小鸡啄米式点头。
没等张助理上楼,谢凌又说:“您工作结束后我们能聊聊吗?如果您方便的话。”
张助理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脸色一正:“当然方便了,我也正想和谢少您谈谈老板的事情。”
屁啊!老板根本不会放我和你说话的!
张助理不忍看见谢少爷被蒙骗的脸,急忙上楼,他推开门时,傅铭城正站在书架前方。
男人姿态自然地拿下一本书,即便听见了开门了声音也没有往大门那边看一眼。他随意翻开书,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摩擦。
张助理站在门口安静如鸡,自然地将目光落在天花板上。
傅铭城拿着书坐到椅子上,又翻了十几页的书才抬起头看向张助理。男人把鼻梁上的金丝镜框摘下来,用食指轻敲了敲桌面。
得到“指示”的张助理立刻冲刺到桌前乖乖坐好,他谄笑一声,把通宵整理了一宿的资料递过去:“是真有事,要不然我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打扰您的。”
傅铭城:“嗯。”
张鹤见老板接过资料,刚想对资料解说一番,却发现老板随意翻来两页后,面不改色地将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游刃有余地处理起了公司事务,熟练的完全不像个失忆的病人。
张鹤脑头上冒出几个问号。
您不是失忆了吗?
他欲言又止,忽然到吸了一口凉气,脑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不是吧不是吧!
失忆该不会是您接近谢少的最新的招数吧???
可能是张鹤的眼神太惊恐了,傅铭城问了一句:“怎么。”
张助理长了张嘴巴,最后还是不敢问:“没、没事,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狗命要紧!
身为社畜是不能有好奇心的!
傅铭城皱着眉头把助理带来的文件全部处理好,冷不丁地问:“凌凌为什么和我结婚?”
你骗的呗。
张鹤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把这四个字咽下去。他抬头望着天花板,用沉默应付老板,心里却忍不住想到——老板你原来真的失忆了哦。
傅铭城问出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想让助理回答。
他记忆断层的时间点大概是这一年,且模糊的事情大多都和凌凌有关。
他不愿意多想,凌凌和他结婚的原因不重要。
和谢凌在一起的这个现实,让他既窃喜又恐慌。
生怕这是一场梦。
张鹤知道老板一定能靠自己那一套优秀的逻辑说服自己,索性跳过这个问题,斟酌地问:“您出车祸的事儿已经调查清楚了……是荣家那边……要瞒着谢少吗?”
张助理忐忑地等待老板下达指示,紧张到额头出汗。
完了,老板这么久都没动静,想必是非常愤怒了!
傅铭城眉头紧皱,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双眸无焦点地看着虚空,似乎是在深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说:“凌凌对我好像有点冷淡。”
张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