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澈抬眼一看,见是一位年轻的公子,浓眉大眼,很是英武,穿着一身学子贯穿的白衫,又添了几分儒雅。
说话间已到了垣澈跟前,不及行礼,欢喜道:“兄长何时来的?父亲竟未写信告诉我,我以为兄长不来了。”
垣澈微有错愕,一时也认不出他是何人,微笑施礼道:“足下可是认错人了?在下沉山氏垣澈。”
那位公子抬头仔细看垣澈,这才恍然失措,尴尬回礼道:“原来是沉山大公子,我方才远远瞧见只当是家兄。大公子与家兄猛地一看,竟十分相似。失礼了,失礼了。”
他连连向垣澈作揖赔礼,垣澈迟疑道:“令兄是?”
隐沦从旁道:“他是将凉府的二公子,将凉准。”
垣澈随即明白,也向将凉准作揖道:“原来是三公子的兄弟,失礼了。”
将凉准见垣澈作揖,忙还礼不迭,口中道:“不敢。不敢。”
不一时又陆续来了许多学子,又是一番行礼参拜寒暄问候,垣澈和隐沦少不得要与众人应酬,长洢却早已不耐烦,敷衍几句废话,先一步离开了若愚书院。
到了书院门口,她又停了轮椅,让潭清回去唤了将凉准来,问道:“尊兄何名?”
将凉准躬身回道:“回殿下,家兄将凉府大公子,将凉减。”
长洢道:“他与沉山大公子长得有多像?”
将凉准想了想道:“乍一看神貌犹如一人,仔细看却迥然不同。”
长洢心道:将凉氏原是北荒冰族的姻亲氏族,冰族没落后才归附了洛水,向来被洛水皇族打压,将凉氏与沉山氏并无血亲,一向又没有来往,两府里的嫡长子却容貌相似,倒是一件奇事。
转而又想到:倘若此事是真,众氏族里早应传的人人皆知才是。此前却从没有听人说起过。想来是这将凉准在若愚书院读书,许久不曾回家,记忆也模糊了。应当不得真。
想到此,她微微含笑道:“公子的诗吟得极好。”
将凉准听她赞许,十分欢喜,一迭声道:“多谢殿下赏识!”
忙又将随手带的一本诗集送给了长洢,长洢往常只跟垣澈学兵书和圣贤文章,还没学过诗,此时对诗也有些兴趣,便道了一声谢,将诗集收了下来。
出了若愚书院,漾土滢迎上来行礼。
她是垣澈二舅舅家的嫡女,弯弯的柳叶眉,圆圆的水杏眼,高鼻樱唇,脖颈修长,体态轻盈,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今年才过一甲子的年岁,漾土府的内务也是她打理,此时正是来迎长洢去下榻之处。
寒暄了几句,漾土滢道:“漾土不比沉山,气候要炎热些。盛德山庄内数清风小筑最清凉舒适,祖父再三叮嘱了,让殿下住在那里。”
说着在前引路,领长洢往清风小筑去。
她手里拿了一柄双面绣了兰草的团扇,行走间时不时摇动扇子,香风阵阵。
潭清给长洢推着轮椅,看到她手里的扇子不悦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