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清道:“沿江方才传了消息进来说,已经查遍了,未曾查到南昭灼的行踪。沉山府和沉山都府里查到几个南昭的探子,已经在处置了。”
长洢道:“南昭灼的行踪就不必再查了,我明日往驿馆中去会一会那位南昭使臣。”
第二天,回酒陪长洢一同出了宫,往南昭驿馆去。
各国驿馆都设在离都北面,一条宽阔大街,从头至尾,街道两面,都是各国的驿馆。回酒在马车内,每过一国驿馆就隔窗指给长洢认识。
马车过了楼烦的驿馆,长洢从窗内往前看,远远就看到两个规模大小相仿,隔着街道对面而立的驿馆。
她道:“那两个是南昭和渭水的驿馆吧?”
回酒笑道:“阿姊看出来了,小国建小驿馆,大国建大驿馆,你瞧,右面的这个是南昭的驿馆,左面的是渭水的驿馆,两个驿馆加在一块竟比其他小国驿馆加在一起还大,这一条街都要叫他们占去了一半。”
马车已经行驶到南昭驿馆前,长洢先下了马车,回酒也要跟着下车。
长洢道:“我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回酒不放心道:“我看那南昭使臣是个奸滑的,我要陪阿姊一同进去。”
长洢道:“他若要加害我,昨日就不会出来为我说话了,你放心好了,沿江也会跟着的。”
回酒道:“沿江?”
她疑惑地向马车外张望,她们出宫贴身只跟着潭清和容洁,马车前后也只跟着一行便装的侍卫,并没有看到沿江的踪影。
长洢道:“他就跟在附近,他精思术极好,若有事我唤他,他即刻就能到。你不必担心。”
回酒道:“那好吧,我就在外面等阿姊。”
她坐回马车里,放下车帘子,又掀了车窗帘子,探出头道:“阿姊,是右面这个,不要走到渭水的驿馆里去了。渭水使臣的儿子可惹人厌了。”
长洢点点头,径直往右面去,走到南昭驿馆的大门前,已经有管事迎出来,向长洢行了礼,躬身在前给她引路。
长洢跟着管事走过几道垂花门,抬头就见扇昆站在花厅门口,手里拎着一只白釉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昂着脖子“咕噜”“咕噜”地漱口。
看样子是宿醉才醒。
长洢来之前已经探听过,上谷、易沃等周边小国的使臣昨晚没少来向这位使臣大人奉承灌酒。
扇昆漱干净嗓子,正要将嘴里的水吐出来,猛地见到长洢不由吓了一跳,漱口水也吓得咽了下去,反应过来又赶紧要将水吐出来,一咽一吐间不由连连呛咳了起来。
长洢已经到了花厅门口,他往花厅内看了一眼,夸张地拔高了声音大喊道:“哈!昭和长公主殿下!”
他一声喊完,花厅内随即传来一阵轻响,长洢闻声要往花厅里看,扇昆忙将茶壶丢给引路的管事,挡在长洢身前,郑重其事地拱手行礼道:“外臣景昆拜见昭和长公主殿下。”
跟昨天不一样,他没向长洢行南昭的君臣礼,也没有以太子妃称呼长洢,倒令长洢颇为意外,心道:这位南昭使臣,倒是个识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