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洢立时道:“你说的对,应当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错失。潭清,你去告诉回酒,让她备上厚礼,与我一同去涅川都府拜寿。”
潭清忙应了一声,起身去了尚善殿。
长洢自从回宫以来,还没去过涅川都府。回酒一听说她要去涅川都府拜寿,连连拍着脑门道:“我竟将这事也忘了,真是该死!该死!”
立时就叫容洁准备贺礼。
五日后就是涅川氏宗伯涅川澄的十甲子大寿。涅川澄,讳名澄察,历来是洛水科考的座师,朝中经科考入仕的官员都要称他一声老师,又是涅川氏的宗伯,极受涅川一族尊崇。
现在正是滁帝丧期,又有战事,涅川都府没有操办寿宴,也没有邀请来客。但毕竟是澄察整百整甲的大寿。到了这一日,涅川氏嫡系旁支的子侄全都赶回涅川都府,各府各氏族也都携了贺礼来贺寿。
长洢和回酒一同乘马车往涅川都府去,还没到涅川都府门前,路已经被络绎而来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回酒道:“离得也不远了,阿姊我们走过去吧,我昨日就与洒子说好了,一早就到,尝她新做的糕点。现在已经迟了,我若说她糕点不好,她又要怨我没有及早赶到吃上第一口热的才不好呢!”
她说着先下了马车,长洢也跟着下车。前面堵停住的几辆马车也陆续有人下来,都是各氏族家的公子,彼此见了都忙施礼问好。其中以沧禹府的大公子沧禹沐为尊,众人见了他,都过来见礼。
沧禹沐也含笑回礼,一抬头正看见长洢从马车上下来。
长洢今日穿了一身雪青色交领齐腰襦裙,外披一袭碧色广袖衫,臂间挽着同色洇梨飞花披帛,梳着望仙髻,额前佩戴着青玉攒花的眉心坠,正遮住眉间那一道血红的胎记。
沧禹沐只觉眼前一亮,长洢回宫后,他只在敬善皇后和滁帝的丧仪上远远看到过长洢,没有看到正脸,此时也是听回酒唤她阿姊,才断定她是长洢。
迎面走近几步细看,就见长洢肌肤胜雪,气质清冷,一双冷眸正如寒水凝冰。一眼便知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却忍不住为之心晃神摇。
“四妹妹!”他含笑上前,先跟走在前面的回酒揖了一礼,寒暄了几句,才看向长洢道,“这位应当就是三妹妹吧?三妹妹,有礼了。”
他向长洢施礼,长洢已经认出他是沧禹沐,却将眉头一皱,不声不响。
回酒以为她不认识,介绍道:“阿姊,这是右相沧禹薄的长子,沧禹府的大公子,沧禹沐。”
沧禹沐笑道:“是了。三妹妹眼睛好了以后还从没见过我。三妹妹……”
长洢从齿缝间冷冷斥道:“称殿下。”
沧禹沐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