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清方才不在殿外,哪里知道深涉来过,奇怪道:“殿下说什么?”
长洢猛地站起身道:“南昭烬十日后横渡灵河!”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明白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了。
沉山府的兵权绝不能交,离都将被攻占的危局沉山府也不能不管。两者须同时兼顾。
沉山府之困,在于没有粮草。离都之危,在于没有兵马能赶来对抗南昭烬。这一困一危若要同解,只有一个办法——调回边军粮草,偷袭南昭烬。
长洢传了急信回沉山府,绕开沉山泽,将信传给了沉山治。
沉山治在城西三营接到长洢的信,他看了信,不由眉头紧锁。
他弟弟沉山渎也在军营中,看清信中的内容,立时道:“哥,你不能听她的。擅动边军粮草是里通外国的死罪,好事她从来不让你做,祸事却尽让你去背。”
沉山治立时斥道:“不许胡说!殿下最了解阿泽的心性,此信若传给阿泽,他恐怕是不会听的。殿下为保万全,才特意将信传给我。”
沉山渎道:“她向来偏心,什么好事都想着长房里的人,什么时候把我们两兄弟真正放在眼里过?你别听她喊你一声兄长就真的把你当兄长了。沉山府如今这个样子,迟早要完了。哥,你又不是带不动兵,干嘛要听她一个女人的调遣,你带上兵马投靠川平王、川安王哪一个不比听她的话强……”
“混账东西!”
沉山治顿时大怒,一掌猛拍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沉山渎怯怯垂了头,不敢再说话。
沉山治道:“往后你要是再敢说这样的话,我第一个将你打死。你我都是沉山氏的血脉,生是沉山府的热血男儿,死也要做沉山府的英烈忠魂。你向来病弱,我不求你提枪上马去打仗,只望你安分守己,好好读书,为沉山府尽一尽本分。我看你如今仗打不了,书也没读进去多少。三年两年就往沉德去看你母亲,跟在你母亲身旁,满脑子学得都是些什么?”
沉山府危殆,沉山氏无论是嫡系子嗣还是旁支远亲都想尽办法为沉山府出一分力,男人们背着自家口粮从军,妇孺们节衣缩食,不肯多浪费一口粮食,家中能捐的布匹粮食全都捐献出来。
沉山府的公子们各司其职,或在军中练兵,或在边疆戍边,或四处奔走筹集军粮器械。上下一心,只为能让沉山府多支撑一日。
满府里就沉山渎一个,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但凡让他去做点事,回来必定要病倒。众人看在沉山治的面子上,又念及他年幼体弱才没有苛责他。
此时,沉山治将他一通教训,他满面羞红,垂泪欲哭。
沉山治见他这个样子,想到父母早亡,只有他一个亲弟弟,也不愿多训他,只告诫他道:“殿下的这封信,不能被外人知晓,将来就是我有不测,也不许你出来胡口乱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沉山渎垂头应了一声,怏怏地走了。
南昭烬横渡灵河这一日,沉山治率三十万兵马,千里奔袭而来。出其不意攻击南昭烬后翼,将南昭烬的兵马以灵河为界横截成两半,血战三日三夜,等南昭烬回师救援,沉山治已经斩杀敌军十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