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山王义湍与南昭烬对峙几日,不战而降。南昭烬率领五十万兵马,越过汤山,往帝都渐离城杀来。
汤山之后,洛水已经没有兵甲可以抵抗。南昭烬一路攻来,如入无人之境,不几日已杀到灵河。南昭烬一旦横渡灵河,帝都不保。
朝臣们在上和宫吵得差点将大殿掀了顶子,有要求和的,有要迁都的,有要划河而治,将灵河以南让给南昭烬和羽滨的。
在众臣剧烈的吵嚷声中,段滞猛咳了几口,吐出来一口血。
众臣立时安静了下来。
段滞摇摇晃晃从帝座上站了起来,身子还没站直就一头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众臣立时又叫嚷了起来。
第二日,段滞醒了,派人来斋宫传旨,召长洢去正和宫。
长洢奉旨到了正和宫,才入宫门就闻得一股极重的沉香味,她跟随引路的宫人往内殿里去,越往内沉香味越是浓重。
到了段滞的寝殿,就见两方半人高的熏炉正冒着香烟,沉香浓重的气味和寝殿中的药气混合成一股古怪的气味。
长洢不禁皱了皱眉,殿内的宫人似乎已经闻得习惯了,都没什么反应。
段滞半坐半躺在御榻上,骨瘦如柴,面容枯槁,竟是病入膏肓之状。
他气弱道:“再熏一些,将这药气盖过去,朕闻了这药味就觉心烦得紧。”
左右宫人便又去焚香。
长洢上前行了礼,段滞招手示意她上前来。还没开口,已经连连咳嗽起来,咳得满面紫红,气也喘不上来。
漾土滢正端了汤药来服侍他进药,见他咳成这样,忙放下药碗从后为他抚背顺气。
段滞半晌顺过来一口气,道:“三妹妹,朕今日召你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如今洛水有难,再过几日,恐怕帝都不保……咳咳……”
他咳嗽了几声,喘息道:“如今南昭烬攻入洛水腹地,咳咳……后方空虚,沉山府若能发兵从后攻来,咳咳……出其不意,必能解离都之困……”
他说到此又咳得不能说话,剧烈地咳了一阵,身子忽地伏在榻上,脖颈一伸,吐出来一口血。
漾土滢见他吐了血,面色如土,忙命宫人去传太医。殿内一众宫人见状,立时忙乱起来。
长洢上前探住段滞脉息,不禁眉头一皱,将段滞服用的汤药端过来闻了闻,面色更加难看。
“殿下……”漾土滢不住落泪道,“陛下要不要紧?陛下往常也咳嗽得厉害,却从未这样大口吐血出来……这……这可如何是好?陛下……陛下……你千万不能有事……”
说着,不禁伏在段滞身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