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易感期和发情期的特殊性,现代社会的法定婚龄是18岁,但除了特殊情况,大部分这个年纪的人都会选择继续读书。
这个大部分的人数在安抚剂上市之后还大幅度增加了。
更别说大学就怀孕了。
所以小何突然说他怀孕了,孙兆乐就还挺震撼的。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小何突然升了一个辈分,让他隐隐有些……敬畏吧。
就原本还是一起为爱情苦恼的小伙伴,令人意料不及地宣布进入人生下一阶段,突然就成了金贵脆弱,得小心护着的瓷花瓶,孙兆乐有点转变不过心态来。
下山的时候,孙兆乐表面镇静冷酷,内里慌得一批,全程都小心翼翼地都用余光盯着小何,生怕他等会又滑倒。等把人送回他朋友那里,他才松了口气。
……结果什么都没问到,还心惊胆战半天。
亏了。
方敛见他脸色不虞,好奇地问:“乐乐,你和小何,你们俩有什么故事?你和他表白了?你不知道吗?他有男朋友的,在一起好久了。”
“……”孙兆乐心想,我不仅知道他有男朋友,还知道他是准爸爸了。
小何想悄悄办理休学手续,到时候再和几个亲近朋友提这件事,孙兆乐刚才答应了他保密,当然不会告诉方敛,含混应付了过去。
写生虽然打着完成任务的名义出来,但课堂气氛比平时要轻松许多,带队的老师不怎么管教,学生们也不全副心神放在画画上。
画画讲究各种技艺,但在技艺之前要学会观察,自然万如何以最和谐,互不打扰却紧密相连的方式共存,每棵树站立的风情,每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与柔软却坚实的土壤拥抱的姿态,都有各自的韵味。
清新自由的空气让人有一种漂浮的快感,孙兆乐喜欢这种感觉。
写生结束,一群人一起坐车回来学校才各自分开,天气渐渐转暖,夜晚来得迟了。3
孙兆乐打算和方敛各回各家时被他叫住,“乐乐,你跟我舅舅说声周末让他来我家吃饭。”
孙兆乐说:“周六周日?这个星期天下午秦野要回校驻班,管晚自习。”
方敛说:“意思一下问问就行了,他反正也不会来……不对啊乐乐,我舅舅就是你长辈,你怎么一口一个秦野?”
孙兆乐没来得及开口,方敛就进一步意识到了不对:“你什么时候和我舅舅这么熟了,都能知道他星期天的行程?还有上次,他居然和你一起回家,我都没这待遇,靠,到底谁是他亲外甥?!”方敛出离愤怒了。
“……”孙兆乐心说,那你还不知道我想当你长辈,知道了估计得更崩溃。
“秦野从来不去你们家吃饭吗?”
“不啊,”方敛说,“我们一般也不会打算他来。”
孙兆乐大致猜到这应该和秦野之前说的和家里的矛盾有关,不过按他的说法,应该是秦野父辈那边的矛盾,怎么和秦野母亲娘家也不见面了?这得是多大的矛盾,才会让两个家族同时放弃一个当时还尚未成年的孩子。
孙兆乐原本秉承着尊重人家的隐私不问不管,如今有些好奇了,他将目光慢慢放在了方敛身上。
方敛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如临大敌,立马含糊混了过去:“乐乐886,明天见!”
“……”
孙兆乐点下发送键,把作业给卢老师,伸了个懒腰。他前段时间请假请得有点厉害,平时分落下一大截,这两个星期紧赶慢赶,肝了张画出来。
作业稿和灵感稿终究不一样,抱着应付心态完成的东西不堪入眼。孙兆乐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一修完就直接发给老师,不放着让自己纠结。
这两天杂事多,临近高校各种活动,孙兆乐要开会,要看各种策划和表格,人都忙傻了。
尤其是摄影大赛接近尾声,作品收集得差不多就等在专业老师那边过眼了。但因为这次和艺术节有个联动摄影展,比较官方正式,所以无论师生还是校外组织都很关注。
不知道比赛真正负责人摄影社社长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碰上什么事都要来找他有的没的说上两句,想走后门、想当赞助商的,或者是想打探评比细节的。
一开始他还能本着为工作奉献自己的精神为大众服务,到后来不管谁以一脸“我想和你聊聊”表情接近,他就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摆上一张臭脸,十分幼稚,也十分有效,尬跑了大部分要面子的成年人。
唯一一个幼稚的小学鸡是摄影社社长本人。
孙兆乐今天才知道这小学鸡为了躲避与人“社交”,竟然告诉别人他才是比赛的总负责人!
知情的人不会跑来多问,来问东问西的人当然是对他们组织结构不清楚的人,孙兆乐无辜地当了一回他的挡箭牌。
想到他,孙兆乐就想到那次高校吃鸡比赛。想到吃鸡,孙兆乐就想到秦野,他本身对游戏瘾不大,一个游戏玩两三个月还没卸载就算寿命极长了,这游戏现在还留在手机里,无非是想着能和秦野一起玩。
孙兆乐从床上蹦起来,跑去找秦野。
秦野在客厅里改试卷,离高考还有两个月,他作为班主任也忙了起来。孙兆乐凌晨睡醒起来喝水,经常看到他还在研究题目,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不由自主地感叹幸亏他是艺术生。
不然大学还要读数学,他得读疯。他掀了掀秦野放在桌子上的一摞试卷,全是大题,解题过程写得满满当当,看得他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