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陶晓东扯了扯耳朵,“你猜不着啊?”
“猜不着。”汤索言摇头,“没你心眼儿多。”
陶晓东往后靠在椅背上,低着头说:“我跟唐医生约了吃饭。”
汤索言挑眉:“你们?”
“啊,我们啊。”陶晓东也学他挑眉,“我们不能吃?我认识唐医生比你还早点儿。”
汤索言淡笑道:“我要是没记错,你认识我得有五年了。”
他俩当初通过田毅认识的,为了给陶淮南看眼睛。但那也算不上彻底认识,陶晓东连说句话都怕唐突了人家。陶晓东听了这话笑得有点赖:“那要按你这么说,我认识唐医生就更早了,当初我朋友想追唐医生的时候我就认识了。”
掰扯这个有点没意义,陶晓东这个赖法把汤索言赖笑了,陶晓东看着他笑,问:“这饭我是能吃还是不能吃?”
汤索言跟他说:“你随意。”
陶晓东一句一句扔出来,汤索言都不接他的话。这人就是故意的,把他话里那么点意思都拨回去。最后还是陶晓东先认输地笑了,再次扯扯耳朵,叫“言哥”。
汤索言:“嗯。”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见唐医生,我心里都有点虚。”陶晓东垂着眼说,“跟他的饭我已经约过了,肯定去。我就想问你一句,这饭我怎么吃?”
“你怎么吃你问我?”汤索言笑着看他,“还是你这是邀请我?三个人吃?”
“没邀请你。”陶晓东赶紧往后一退,贴在椅背上,“就我俩。”
“那你就去,别像今天这么吃,他以为你饿了三天去的。”汤索言道。
其实弯弯绕绕问了这么半天,俩人一句正经的都没聊出来,陶晓东心里门儿清,汤索言这就是在逗他,他就也愿意让人逗。
你一句我一句不说关键的,玩儿差不多了陶晓东突然来了句直的:“这半年,我一句出格的话没说过,出格的事儿我也没干过,可我还是虚,我心里不坦荡。”
陶晓东收了脸上那点不正经的笑,表情开始认真了:“每次看见唐医生我都挺不得劲的,我也希望你们还能好,真心的。你们要是好了我绝对祝福,十几年就这么散了我真觉得遗憾,我心里有点别的,可也不耽误我替你们可惜。”
他这一句一句的,一句比一句直接,汤索言沉默着听他说。
“但是都过了半年了,我觉得你俩应该是好不了了,从你们身上我都没见着想好的意思。”陶晓东端起杯子要喝水,又放下了,用手指搓着杯身,缓缓道,“那要是这样的话,这顿饭我吃着就不虚了,我也坦荡点。”
他说完看着汤索言的眼睛,问:“言哥,你说这饭我怎么吃?”
汤索言跟他绕着聊了半天了,这会儿陶晓东几乎是直问了。直问的话这句也挺好答,汤索言只说:“没什么虚的。”
陶晓东往前探了点身,前身挨上桌沿,从自己的角度自下而上看着汤索言,轻声问:“我不用觉得虚,是吧?”
“不用。”汤索言垂眼看他。
“你说我可信了啊?”绕了半天就想问这一句,答案有了又不严肃了,眼角又开始下垂着笑得不正经,“我三十多岁了,你不带今天说完明天反悔的,你比我还大两岁,我一声言哥叫了半年多了,你有个哥样儿。”
汤索言正了正表带,跟他说:“有。”
这顿饭吃得太值,送汤索言回去的路上,陶晓东忍不住笑,笑完说:“我要你句话可真难。”
汤索言轻笑一声:“你好好问我没好好答你?你好好问了吗?”
“行。”陶晓东点头,“其实我惦记的就这一个事儿,你俩还能不能好。只要你说不能了,别的我不问,跟我没关系。”
当初汤索言说过,他刚结束一段很久的感情,暂时没有空间想别的。当时陶晓东点了点头,也觉得他刚结束一段感情,想别的不合适。倒不是别的,有没有空间不重要,陶晓东唯一没底的就是万一哪天他俩又好了。
所以不插一脚,不折腾。
这顿饭吃完之后,陶晓东可狂起来了。
汤索言办公室他去得比谁都溜,到了中午拎着饭盒绕过去,见了眼科各组的医生护士们还能打个招呼。
汤索言说他:“你别折腾,大中午的你不热啊?”
“陶总有豪车,冷气给力。”陶晓东把饭盒推过去,“吃吧,后厨新菜。”
“我下楼吃就行。”汤索言打开餐盒,动作倒是熟练。
“我这段闲,就想过来,过段时间我忙起来就没空来了。你要是不想吃那我就给田毅送,我兄弟都不知道我天天来。”陶晓东坐在汤索言对面说。
汤索言没理他这话,吃自己的。
陶晓东看他吃饭看得多了,最近吃饭也规矩了不少,也会细嚼慢咽了。
汤索言吃完,陶晓东收走餐盒也不多留,开门就走。偶尔汤索言想跟他说两句,陶晓东就急着走,说我忙呢。
聊也不聊,说也不说,就只送饭。送到了看着吃完,吃完就走,多一分钟也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