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宋然这番笃定的回答,司邪的眸色微微闪了一下,但最后也并未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好了,用膳吧。”
他突然把宋然给松开。
宋然也得意微微踹一口气,整个人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就这样,她小心翼翼地坐下,在暴君旁边吃了一顿早膳之后,她觉得暴君应该会放她走了。
所以她小声询问:“皇上,微臣是不是该退下了?”
“你既想走,退下便是了。”
好在暴君也没有任何要为难她的意思,直接就放她走了。
宋然长松了一口气,就赶紧退着往门口而去。
但就在她到了门口,即将要转身跑路的时候,司邪却冷声问了一句。
“朕听那容从兰方才向你强调,说长宁宫那夜的事情是朕在利用你,你为何不生气?”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宋然。
“皇上,这……”
“如果朕说,她的话都是真的,朕当初的确是需要一个牺牲一个无辜的人来对付宁氏,而你……便是朕当初随意挑中的人。你恨朕吗?”
司邪抿了一会薄唇,气氛有些压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语气微凉地说出这番话。
什么?
暴君果然是在利用原身!
宋然眉头狠狠一皱。
“不过,朕并未想弄死你,在你发现宁氏秘密的时候,朕有派侍卫去救你。不过你当时慌不择路,并未相信他。”司邪垂下眼眸,淡声说道。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情到底有多压抑。
生在皇宫,这些年来,他的手中沾了太多鲜血了。
无辜的生命,也会因他所累。
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就是残暴的化身。
他所犯的错,所造成的罪孽若必须要让他受到惩罚的话,他死后自会下地狱,但他活在人间的时候,他从未后悔。
可是在宋然的这件事上,他竟……后悔了。
听到司邪这话,宋然再次皱了皱眉。
站在原身的立场上,她想宰了暴君的心都有了。
可……
暴君他是皇帝啊……
“皇上,微臣并未怪您。”宋然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就想转身离开。
其实,昨夜容从兰在和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确相信对方的话,心里也怨恨过暴君。
若不是因为暴君,原身也不会死。
可是怨恨过后,她就冷静了。
她为何要苛责他?
他是皇帝,心软可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为了对付宁氏一族,无所不用其极,那也是应该的。
因为,若是这把龙椅他没有守住,死的人就是他,还有他身后千千万万的支持者。
更何况,她来到人间的时候,也是怀揣着利用暴君的心思的。
她自认为自己高尚了吗?
不,她不这么认为!
她虽是仙,但她觉得自己的心,有时候比凡人还要自私。
她做不到的事,为何要强迫暴君做到呢?
更何况,在那之前原身和暴君毫无关系,而且原身还是个细作呢。
谁又能要求暴君要对一个是细作的奴婢心软呢?
吐了一口气,宋然的那些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但就在她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后竟传来暴君略带压抑的一声——
“对不起。”
他,他这是道歉了吗?
宋然的心微微一颤。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暴君竟会道歉。
他是皇帝,他即使真的利用她,她也不能奈何他,他为何要道歉呢?
宋然的心有些乱。
她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是装作听不见,冒着被降罪的风险快步离开。
但她才走几步,竟然见到了司月霖、韩深和千子云三人站在不远处。
“宋,宋御医,你,你竟和本王一样啊,都是正常男子!”
司月霖用怪异的眼神把宋然给打量了一番之后,最后忍不住喊出声来。
宋然:“……”
他们该不会是刚才偷听墙角了吧?
旁边,千子云和韩深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别扭。
正常男子就正常男子?为何某位东凌王还非要强调和他一样。
他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正常男子吗?
宋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出反应,所以就只能是傻站在那里。
而司月霖则是大步走过来。
“你以前太苦了,怪不得你一直都长不高,肯定也是因为司靳睿虐待你了。为了把你培养成一个细作,他真的是毁灭人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