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君大约是喝醉了, 被乔韫琛拉开了点距离后呆坐着,眼神涣散也不知道在看哪里,隔了一会儿又重新往乔韫琛身上靠, 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乔韫琛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好啦好啦。”然后再一次把许澄君拉开。
不过和醉鬼是讲不了道理的, 许澄君意识模糊,偏偏不知道对靠在乔韫琛身上有什么执念, 被拉开一次又重新贴上去一次,最后乔韫琛没办法, 只能任他靠着。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再低头, 乔韫琛就看到自己碗里的胡萝卜块堆成了小山。
乔韫琛皱着一张脸看向陈敬,陈敬脸上没什么表情:“挺好吃的, 吃吧。”
不明真相的谢嘉树开始感叹:“兄弟, 陈老师对你真好啊,怎么就没人给我夹吃的……诶你干嘛?”
“你喜欢吃胡萝卜吗?”乔韫琛问道,不过他似乎不打算要个答案,在发问的同时,他把自己的小碗推到谢嘉树面前,“你喜欢的话自己夹走, 反正我也还没吃过。”
陈敬:“……”
饶是表情管理满分的专业演员陈敬这个时候也绷不住了,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乔韫琛撇嘴, 又把碗拿回来:“我吃,我吃。”
夏思齐笑弯了一双眼:“确实做得挺好吃的, 你挑食的毛病要改改。”
“怎么就挑食了, 每个人都有一两种不爱吃的东西很正常啊, ”乔韫琛夹了一块胡萝卜塞到嘴里,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对我。”
陈敬把乔韫琛碗里的东西又夹回去:“好了,别勉强自己。”
“还不是你让我吃的,”乔韫琛艰难咽下一块胡萝卜,小声嘟囔,忽然感觉肩上更沉了些,许澄君扒着乔韫琛,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乔韫琛半边肩上,“……这个澄君脑袋好重,而且他酒量也太差了吧。”
谢嘉树道:“这不是酒量差不差的问题,我看他刚才一来一连灌了几杯白的,我都没数清楚他喝了多少,这是把白酒当雪碧喝,不醉也难。”
“能理解,”乔韫琛歪过头看了许澄君一眼,“毕竟也算放下心口一块大石了。”
许澄君似乎是睡着了,乔韫琛放下筷子,拿了块湿布擦了擦手,又对夏思齐道:“这饭店楼上有没有睡觉的地方,先给澄君开个房吧,这么让他一直挂我身上也不是办法。”
夏思齐点头:“有,我叫人开一下。”
过了会儿来了一位服务生,给乔韫琛递了张房卡,还给了醒酒的药。乔韫琛捏着房卡,把许澄君扶起来,也往外走。陈敬想跟着去,被乔韫琛挡下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先吃着。”
饭店包厢层私密性还不错,但要往楼上去还是要经过一个公共电梯,乔韫琛把帽子和围巾戴好,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又帮许澄君也把围巾整好,让他只露出一双眼。
许澄君醉着,被围巾掩住口鼻不舒服,伸手又去把乔韫琛刚给他弄好的围巾扒拉下来。
乔韫琛:“……”
好在一路上基本也没看到什么人,只是到了楼层的时候电梯门一开撞上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一脸好奇地直往他俩身上瞄,也不知道是认出来还是没有。
许澄君不安分,乔韫琛费了好大的劲把他丢到房间床上。让许澄君这么醉醺醺地就睡也不太好,但再做多的话就逾矩了,喊陌生人来照顾他的话也不太好。思前想后,最终乔韫琛把服务生给的醒酒药放在床头柜上,又给许澄君留了张纸条,让他醒来自己烧点热水喝,说酒店应该什么都有,需要什么直接喊服务人员就行,还有什么事的话再联系。
把许澄君安置好了,乔韫琛下楼,准备回包间。
其实饭早已吃得差不多,几个人还坐在包间里无非就是闲聊,可惜乔韫琛出去以后几个人都坐着大眼瞪小眼,陈敬和夏思齐聊了几句公事之后又回归沉默。谢嘉树平日里话最多,刚才乔韫琛还在的时候他也还能叭叭个不停,现在却端坐着,熄了火,比包间里放着当摆设的花瓶还安静。
谢嘉树是挺喜欢夏哥哥,但怎么和喜欢的人相处,他完全没摸着门道。他以前谈恋爱都是对方给他丢直球,他觉得还行就接下了,然而他似乎天生不太会恋爱,每回恋爱都以对方控诉他“你这个人完全不会主动,完全感受不到被你喜欢”告终。他曾经认为自己不主动确实有不够喜欢对方的缘故,可遇上了夏思齐,即便他的心脏发了疯似的狂跳,他依然不知道要怎么去主动。
也曾经想过经常约夏思齐出来,尝试约过一次失败以后他就再也没联系过夏思齐。
所以乔韫琛一回来,对上谢嘉树那可怜兮兮的小狗眼时着实吓了一跳。
可惜乔韫琛没能成功悟出谢嘉树眼神里的意思,谢嘉树想的分明是“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我一条狗命”,乔韫琛却以为谢嘉树想让自己给他俩创造点机会。
于是乔韫琛坐下没多久,指了指陈敬,对夏思齐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啦。”
夏思齐站起身:“我送你们?”
“怎么送?你喝了酒,”乔韫琛把夏思齐按下了,又对谢嘉树眨眨眼,“不过嘉树之前说要和我续摊我可能要鸽了,哥你替我去吧。”
谢嘉树:“……?!”
夏思齐倒是很随和:“可以啊……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