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偏偏安定侯这么一心思下来,倒让整件事变得复杂了起来。
到了中午,昏睡了一整晚的梁轻才堪堪转醒,不过他神思倦怠,醒了也没什么精神,只看到趴在他床沿的绣绣,低声唤了一句。
绣绣醒了,面露惊喜,道:“我去叫陶爷爷和医师大人……”
梁轻叫住她,嗓音干哑道:“等一会儿,现在是何时了?”
“未时了。”
梁轻一怔,道:“我睡了这么久?”
他全身上下软绵绵的,大约是睡久了,使不上力气,好在没有晚上那般烧的难受了。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府医和陶管家都过来了,连萧承衍都跟在后面,脸色阴沉沉的。
梁轻诊了脉,喝了点水和药,依旧是精力不济,还没来得及问外边怎么样了,扭头又昏睡过去了。
萧承衍的脸色沉的仿佛要滴水似的,整个国公府都没个做主的人,府医只好对萧承衍说:“萧公子,这许是受过的风寒积压在体内,又恰逢劳累,此刻一放松下来,就爆发出来了。”
萧承衍道:“怎么治?”
府医道:“公爷的身子需要慢慢调理。老夫昨晚下了一剂猛药,往后这烧热解了,再用药膳慢慢温养着身体,疗程虽然会慢一些。”
萧承衍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调理要多久?”
府医道:“要看给公爷调理到什么程度,短则半年,长则三四年。因着早年的事,公爷身体亏空的厉害,一时半会儿很难彻底好转过来。”
他每说一句,萧承衍眉头便皱一点,他前世与梁轻是死敌,对方在他眼里,只有死和活着两种状态,从未想过,对方的身体差到什么地步,能活多久。
但是府医的话,陶管家其实听过很多次,梁轻的处境意味着很难心平气和地休养着,所以府医的要求很难做到。
萧承衍心里明白,一时间也没说话。
陶管家细细看了看他,斟酌道:“萧公子,外头大理寺少卿,户部那些个官员,还在外厅侯着呢。”
早上的时候便有官员来了,国公府上硬是没有一个女眷,难为绣绣一个小姑娘撑着场子。
萧承衍道:“告诉他们镇国公病倒了,没法见客……文书什么的都留下来,稍后让府上的幕僚过去……我等会儿也会去。”
户部那些官员来的都是小事,主要是大理寺少卿邢远都来了,估计有什么要紧事。
萧承衍继续道:“还有,去查镇国公这三日来的所有去过的地方,见过谁,去过哪里,有没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吃过什么东西。我暂且只想到这些,你先去安排。”
陶管家一边应下一边暗暗心惊,萧承衍这幅模样,一点都不像府邸一夜落魄、寄人篱下的模样,颇有点反客为主的意味不说,竟然还是个能冷静下来主事的。
深秋之后,冬天悄悄地来临,南方的天气不像北方那样干燥,然而那股寒气却随着暮色渗透在每一处。
梁轻屋里的炉火稍稍熄了些,萧承衍从书房里出来,给梁轻的房间开了点小窗通了下风,让人换了个新的火炉过来。
床上的厚厚的纱帐罩着,朦朦胧胧看见一个躺着的身影,悄无声息似的。
萧承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会儿。
他昨晚守了梁轻一夜,也想了半宿,想不通梁轻病倒,是自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还是皇帝对他产生了怀疑,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但是伤寒不会直接要人性命,皇帝没必要就下个伤寒药,打磨一下梁轻、让他就吃个苦头吧?
除去皇帝,其他人萧承衍也有想过,但梁轻起先在朝中行事风格过于猖狂而肆无忌惮,树敌过多,一时间也找不出是谁来。
陶管家那边要查的还没消息来,萧承衍便过来继续守着梁轻。
他热了茶水,倒了一杯过去。因着梁轻昏迷不醒,府医要每隔一段时间喂点水,以免过于干渴伤身体。
萧承衍将人扶起来,让对方的脑袋靠在怀里,将茶杯拿过来,正要喂水,却见怀里的人睫毛一眨,把脸撇过去了。
萧承衍险些洒了茶盏里的水,“……你醒了?”
梁轻怪尴尬地睁开眼,也没什么力气起身,嗓音沙哑道:“你做什么?”
萧承衍:“喂你喝点水。”
梁轻眼皮一抬,将被萧承衍捏着的手抽了回来,道:“好,那你扶我起来的时候捏了下我的腰,现在还抓着我的手,这是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翻车了吧萧萧!
今天的我终于早了点,滴,晚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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