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眼睛通红的般若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朝大天狗走去,期期艾艾地补充:“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以为你要欺负我,所以我就——请你原谅我,如果你不满意,等我们回来,你也可以打我,真的。”
“呵呵,不用了。”大天狗的肺快要被气炸,若不是荒的手掌不惜余力地为他顺毛,他大概现在已经失态地扑上去揍般若了吧。他挤出一丝假笑说,“先去救妖琴要紧,麻烦你带路了。”
“好,我会将功补过的。”般若擦干眼泪,说得信誓旦旦。
说完,一目连开始安排出任务的妖怪,他对般若也存有一分戒心,毕竟在妖琴师没有被救出来以前,一切都是未知数。他吩咐道:“凤凰火、雨女还有以津,你们跟他们去救妖琴,我在这里等你们消息,没问题吧?”
般若甜甜地说:“部长您想的真周到,不过夜叉是个独行侠,对付他不需要这么多人呢。”
他刚说完,荒就开了口:“部长,大天狗的伤还没好,我有点担心他,这次我和大天狗就留下来吧,我想有以津他们跟着妖狐,不会有问题的。”
一目连有些意外荒的决定,不过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理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天狗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听到荒的打算,大天狗也愣了下,赧然低下了头。荒但笑不语地蹲下身,抱住他拍了拍。谁也没有留意,看到这个瞬间的般若脸孔上出现了裂痕。
“好,那你们准备一下就出发吧。”
“不用准备了,现在就走!”妖狐踩着小碎步,嘴里不断念着快,他像一支被绷紧弓弦的箭,随时随地准备着致命一击,突然,荒却拽住了他,啧着嘴提醒道:“你走什么,你还有东西在我这儿忘了吗?跟我来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妖狐不耐烦了下,很快他却自己得出了答案,“该不会又是妖琴给你的吧?快给我看是啥……”
荒带着大天狗和妖狐走远了,一目连回眸说:“你们先去准备,般若,你跟着以津她们一块儿走吧。”
“好。”般若乖巧地应了声,临走前还是没忍住望了眼荒的背影。
妖狐被荒诓到了无人使用的会议室,他还在喋喋不休:“东西呢,快点交出来我要准备出发了!”
“没有什么东西,该交给你的早就交给你了。”荒指了指妖狐的折扇,没给他叫唤的机会又问,“你有彼岸花的联系方式吧?”
妖狐被突如其来的提问打断,愣了会儿回答:“是啊,怎么了?”
荒更直白地说:“联系她。”
妖狐露出了不符合狐狸本性的呆相:“为什么?”
荒一字一句指导着:“你告诉她:你原本已经打算加入她的阵营了,但是夜叉害怕你的加入抢走他的地位,绑架了妖琴还给你留下威胁,这件事若能解决你就加入她,若是不能你就只能和特别调查组合作了。”
妖狐张了张口,吃惊地说:“你、你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啊!”
荒无语地问:“你不是狐狸吗,这种谎话说不来吗,你还想不想救妖琴了。”
“可是般若他——”
“他把大天狗的翅膀弄成这样还敢哭哭啼啼地装无辜,你觉得他的鬼话能信吗?”
妖狐被急躁冲昏了头脑,被荒这样提点后才恍然大悟:“所以你觉得——”
荒断言道:“这铁定是陷阱,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看这些附庸的指挥者是不是知道他们在搞这些小动作。如果她不知情,她可能会私下解决这件事,然后单独约见你。”
妖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不放心地补充了句:“万一她也用妖琴逼迫我怎么办?”
“我想她不会这么做的。”荒有些笃定,“不然她当初接近你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
妖狐的脑容量不太够,他反复琢磨荒说的因果关系,最后他放弃思考,死马当活马医地嘟囔:“行了!我按照你说的做,反正横竖就是打一架,把人抢回来就是了。”
“好了,快去吧,别忘了我刚刚说的话。”荒拍拍他的肩膀,催促他离开。妖狐比了个“OK”的手势,拿出手机风风火火地跑了。大天狗被荒的安排震惊到了,他仰头憧憬地看着荒,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们也出发。”
“诶,不是说留下……你是骗般若的?”大天狗聪慧地说。
荒点了下头,觉得自家的大天狗比某只一根筋的狐狸机智多了。他抚着大天狗的翅膀问:“你陪我一起去,没问题吗?”
大天狗果断地摇了摇头,中气十足的说:“没有问题!我们出发吧!”
妖狐追上以津真天他们坐进了车,他们离开大楼后不久,荒和大天狗也悄摸摸地拜托一目连提供了一辆车和司机上了路。
夜叉是个不喜欢人类的妖怪,他出现在人类世界中只会干一件事,那就是屠戮。当他屠戮完毕释放过自我后,他又会隐匿进山里,当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山民。都市郊外到处都有这样籍籍无名的山,看起来不过是个稍微高些的小土坡,然而只有这种小土坡才最少有人光顾。
妖狐他们的车驶进了没有公路的小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起来荒芜极了。开了没多久,原本还有一车宽的路变得越来越窄,被疯长的植物覆盖住了地面,很快,可供车子通行的路没有了,妖怪们下了车,准备步行。
可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停车的地方附近还有好几辆车,车边还站着守卫的人。听到他们汽车的引擎声,一些守卫被吸引了过来,三位美女妖怪当即配合,将靠近的守卫全部弄晕。
般若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些守卫,他眯了眯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糟糕,是阴阳师。
“姐姐们,你们认得出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历吗?”大概和漂亮姐姐同行的缘故,妖狐的口吻变得轻浮起来,言语里有些不正经。凤凰火看了他眼,检查了番倒下的人后蹙眉说:“好像是贺茂和土御门家族的阴阳师,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妖狐语气轻松地说:“说不定是夜叉作恶太多,被寻仇了呢。”
凤凰火、雨女和以津交流了几句,基本同意妖狐的观点,她们问:“现在打算怎么办,直接上去硬碰硬还是先观察下情况?”
“先观察一下吧。”不等妖狐开口,般若抢先说,“我们势单力薄,如果被阴阳师和夜叉两面夹击那就得不偿失了,哥哥姐姐们,你们说是不是?”
般若的话不无道理,她们又看向妖狐,毕竟他是这次行动最重要的推动者。妖狐抓了抓耳朵,尾巴摇摆不定地甩着,他的手机震了下,他看了眼消息,忽然露出笑容来:“先潜伏,找到妖琴师之后直接带他走!”
“好。”三位美女赞同妖狐的看法。般若笑了笑,心不在焉地为妖狐鼓了鼓掌。
该死的夜叉,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山顶山,一间长久无人居住的猎手小屋外,两大家族的阴阳师将这里团团包围,他们配合着画下法阵,准备将夜叉送上西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夜叉并不畏惧,他从小屋里慢悠悠地晃了出来,倚着门柱笑呵呵地问:“呵,你们终于过来报仇了吗?人带的够吗?”
背负着血债的贺茂阴阳师憎恨地说:“哼,这一次你插翅难飞!”
“别误会了,”夜叉伸出手变幻出长戟傲慢地说,“我问你们人数多少不是因为老子害怕,而是老子担心自己……杀得不够爽。”
话音未落,夜叉犹如一道闪电划了出去,他的长戟直直刺中一名毫无防备的阴阳师,一挑武器转了方向,像串糖葫芦似的一连扎中了三四个人。看到己方同胞突然失去性命,奉命围剿夜叉的阴阳师们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一方是恐慌,一方出离愤怒。
长戟上挂着三四个人的分量,夜叉轻轻松松地调转长戟甩下他们,锁定住了那些内心惶恐的阴阳师,他啧了啧嘴说:“切,你们阴阳师的货色怎么越来越差了,叫我杀得一点都不爽啊。”
说话间,他冲到了另一名倒霉的阴阳师面前,那惊恐的阴阳师捏着符咒根本来不及抵抗,瞬间被劈成了两半,夜叉又是一个闪身,绕到小屋背后,切瓜似的收割了一波。
剩下的还有战斗力的,急忙催动符咒组织反击,而攀爬在屋顶上的阴阳师趁机炸破了屋顶,跳了进去。夜叉杀得正酣,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了他的家里,没过一会儿,一个阴阳师壮着胆子提高嗓门喊道:“如果不想他死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
“啊?!”被打断的夜叉不耐烦地转过头来,他甩了甩长戟上的血,歪过头看着被阴阳师架在面前的人。阿拉……这不是他抓回来的妖琴师吗?妖琴师还昏迷着,身上缠绕着阴阳师的束缚咒。
“糟糕,被你们绑到妖琴了啊……真是失策。”夜叉烦恼的抓了抓头,妖琴师是重要的俘虏,可是现在他的俘虏变成了别人的俘虏反过来威胁他,这种感觉真是不好,要不干脆,连着俘虏一块儿杀了吧?夜叉的动作停住了,眼睛里却闪烁出嗜血的光芒。
阴阳师看到他停住动作,误以为他有所忌惮,扯开嗓子喊道:“快!快布置结界!让他灰飞烟灭!”其他阴阳师赶紧加快填补死者的位置画着法阵,然而没等法阵开始运作,夜叉又动了,他横起长戟径直朝妖琴师刺了过去。拿妖琴师当挡箭牌的阴阳师彻底慌了手脚,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长戟贯穿过来——
死定了。
阴阳师睁圆着眼睛看着这幕,幸运的是,法阵发动了。
夜叉的动作放缓下来。他惊异地看着自己的身躯,仿佛被定格在了半空中。阴阳师露出得逞的笑容,他不经意松开了妖琴师,抽出符咒准备反击。
就在两方形势扭转过来的时候,接连两道风刃冲着夜叉和阴阳师同时飞拉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觉一目连的部下都是女性……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