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我来找您也是为了那件东西。”
“那我就物归原主吧。”
阎魔抬起手,身下的云雾忽然抽出一团浮在她掌心里,云雾的形状渐渐抽长,慢慢消退下去露出藏在里头东西的模样。站在荒身后的大天狗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突地,他的瞳孔放大,直勾勾地盯着那被云雾推送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柄漆黑剑鞘包裹着的长剑,剑鞘中段和靠近剑柄的地方绑着马尾般的金丝装饰——天丛云剑,大天狗无法忘怀这柄剑,那天,被控制住的他就是利用这柄剑刺进荒的身躯……然后他把剑扔进了湖水里再也没有见过,直到今天阎魔将它重新送到面前。
“大天狗?”荒唤了大天狗一声,大天狗颤栗了下,额头上渗出汗来。他失神地看着荒,心存愧疚地红了红眼眶。
荒立刻明白过来他响起了什么,不等他劝说,阎魔忽然发话:“月神大人,介不介意让我和大天狗单独聊两句?”
荒蹙眉看了眼阎魔,本能抗拒这个建议。看到他如此护短的模样,阎魔哭笑不得地说:“大人,我只是和他谈几句,您用不着这样提防我吧?”
荒还在犹豫,最后还是回过神来的大天狗自己接受了这个建议,他说:“大人,之前您在人间忙碌的时候就让我一个人来过冥界,您不记得了吗?阎魔大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我有……您,不是吗?”
听到大天狗的“告白”,荒揉了揉他的脑袋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他收起天丛云剑,离开前还不停叮嘱:“只是聊聊,不能有别的举动。如果阎魔欺负你,你就叫我,听到了吗?”
“大人,您就去吧!”大天狗忍不住以下犯上地催促了几句,回过味时荒已经三步一回头地走出了阎魔殿,他和守在门外的判官无声相对,各自揣测着门内的对话。
大天狗和阎魔相顾无言了片刻,最后又是大天狗大胆地率先谈起话题:“阎魔大人,您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看得出来,月神大人很喜欢你。”阎魔慢条斯理地说,“这点你明白吗?”
大天狗微微红了红脸,低头许诺:“我不会辜负月神大人的厚爱的。”
阎魔冷声打断他的承诺,厉声说:“不,你已经辜负过他,而且是两次。”大天狗的翅膀抖了下,飘下了黑色的羽毛,阎魔的话又再次叩响他的心扉:“你可还记得,是你将天丛云剑扎进了月神的胸膛,你可知道,除了最亲近月神的你,无人能伤害他到这种地步?而不久之前,你离开冥界之后再次伤害了他,你跟我说不辜负,难道不是谎言吗?”
“不是谎言!”大天狗扬声说,“我绝不会允许我自己再伤害大人,当年当我犯下这愚不可及的错误时,我就恨不得那剑是刺在我身上的,所以我发誓,只要我再做出这种行为,那就由我承受所有伤害……您可以做我的见证。”
阎魔定定地看着大天狗,半晌缓和了神色说:“不枉月神这么疼爱你,还算你懂得知恩图报。我知道你当年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做了多大的牺牲,若不是因为这,你也不会变成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记住那种悔恨,别让它发生第三次。”
“我会的。”大天狗斩钉截铁地说,“世上无人能伤害我的神明,包括我自己。”
“精神可嘉,看在你这么在乎月神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些有用的讯息吧。”阎魔伸手抚了抚唇,正色道,“你知道阴阳师控制你的法术是什么吗,那被称为傀儡之术,可以让任何生灵乃至鬼怪顺从他们的旨意为他们行事,曾被控制过的鬼怪尤其容易再次被控制,这一点你可要牢记。”
大天狗迫不及待地问:“有破解的方法吗?”
阎魔又说:“破解之法说来简单,那就是找到确切操纵的阴阳师就行了。不过阴阳师人数众多,你要找出那一个又谈何容易。”
大天狗沉默片刻,恭敬地朝阎魔行了一礼说:“我知道了,谢谢您,阎魔大人。”
“不用谢,我也盼望你和月神可以好好的,神明遭人暗算这种逆天而行的事,还是少发生些为妙,世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是,阎魔大人。”
“好了,去陪你的月神吧,恐怕他已经等得着急了,陪他回去看看吧,他的居所,说不定你们还会遇到新的惊喜哦。”阎魔掩着唇轻笑,表情透露出一丝狡黠。
真的是惊喜吗?大天狗思绪停顿了下,还是克制地朝阎魔行礼后退出了阎魔殿。门一打开,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神明。
和刚才分别时的状态迥然不同,荒很淡定,舒展开的眉宇间流露出愉悦的味道,这莫名让大天狗有种错觉,刚才他和阎魔诉说的种种,全都一字不落地传进这位神明的耳朵里,想到这儿,大天狗无端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荒熟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若无其事地亲了亲他的发旋说:“好了,我们该启程回家了。”
大天狗感觉到头顶上轻柔的触碰,他紧张地不敢动弹,硬邦邦地问:“回、回家?”
荒心情大好地揉乱了他的金发:“没错,回我的居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天狗:为什么恢复原状了月神大人还老是撸我的毛?
荒:因为……身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