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连忙应下荒的嘱托, 承诺会让这件事有个圆满的结局。该说的都已经说完, 没机会和大天狗增进感情的荒决定回去给姐姐打预防针,关于……咳咳, 百目鬼记录的画面。
正当荒起身准备告辞, 百目鬼忽然捂住眼睛发出痛苦的呻吟,一屋子人神妖全部将注意力投到她的身上, 烟烟罗更是直接走到她身旁,搀扶起她问:“你没事吧?”
百目鬼的眼睛涩涩发烫,布置在屋内的监视眼也仿佛接触不良一般反复闪烁,画面看起来格外诡异。荒扫视了圈,无端联想起自己占卜的结果,脸色也有了变化。他站在百目鬼身旁沉声问:“是不是我弟弟出事了?”
百目鬼仍然捂着胀痛到流泪的眼睛, 磕磕巴巴地回答:“大人,您猜到了?”
猜中了?荒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他神色严峻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百目鬼松开手, 克制不住泪眼婆娑地看着荒, 一字一顿地说:“我遵从天照大神的命令,派出□□跟随在素盏鸣尊身旁观察,就在不久前,素盏鸣尊顺着一目连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彼岸花的落脚点,她藏在冥界。”
“冥界……她居然躲在了冥界。”荒大感意外, 忙不迭问,“阎魔知道吗?”
百目鬼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送出一枚幽幽透着紫光的眼球说:“大人, 您请看吧。”
紫色眼球从百目鬼的手中慢慢腾空,半透明的眼皮微微掀开,照射出记录下的画面。类似鱼眼的突出画面中央呈现出冥界独有的黑红色,须佐之男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屏幕的正中央,他握着十拳剑大步流星地向前进,而他身侧跟随着表情缺失的一目连。
很快,须佐之男遇到了黑白鬼使,一目连作为发言人和鬼使们交涉,就在他们沟通的时候,冥界发生了异动。炼狱的火山突然爆发,喷吐出浓稠的岩浆,黑红的熔岩顺着山体滚落蔓延,在火山口受着火刑的灵魂发出比往日还要声嘶力竭的惨叫。
就在火山没完没了喷发的时候,炙热炼狱的另一边,严酷的极寒之地冷风也比往日凌冽,受尽酷寒的灵魂全然成了冰雕,像一个个馒头包杵在山脉的角落。
两边截然不同,本来互不干涉的力量逾越了边界,冲垮了中央通往阎魔殿的通道,而这两股的失控的力量很快肆虐到了鬼差们的办公大楼,办公大楼一半被烧成了黑炭,一半被冻成了豆腐。全然不知原因的鬼差仓皇出逃,常年坐办公室的身体早不如以往,有近半数的鬼差没能逃出冰火两重天。
须佐之男发觉了异状,他挡开面前的黑白鬼使握着剑朝失控的冰火刑场跑去,一目连唤出两道风符护在须佐之男周围,紧紧跟在他身后朝失控的地点跑去。黑白鬼使还有其他逃脱升天的鬼差也义不容辞地前去处理,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簇鬼魅的酒红,宛如胭脂一样点在中央。
彼岸花出现在那里干什么?这个疑问在荒的脑海中刚刚成形,就听见须佐之男举起剑大吼了声:“彼岸花——是你搅乱冥界秩序的吧!”
彼岸花没有惧色地看了须佐之男一眼,嫣然一笑道:“素盏鸣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的真身,真是我的荣幸。”
“废话少说!快点束手就擒!”须佐之男神色锐利,不等彼岸花回答就挥出了剑。强大的力量劈开了迎面灌倒下来的岩浆,斩断了呼啸的冰雪风暴,硬是用武力扩出了一条前进的道路。
看到须佐之男的神威,彼岸花仍然没有动弹,她端着手似笑非笑地说;“素盏鸣尊真是过了千年脾气还是一样的大,说起来,我这儿有位您的老朋友,不如让我帮助你们重逢吧。”
须佐之男狠狠拧了拧眉,就在这时,强烈的震动从众鬼差的脚下蔓延开来,须佐之男将剑狠狠扎进地里稳住身形,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冰与火的力量相互冲撞着,糅成颜色深邃的旋涡,旋涡深处,传来犹如旱雷炸响的隆隆声。
这个声音须佐之男无比熟悉,他沉下脸,催促鬼使将阎魔请来助他一臂之力,鬼使前脚刚走,后头就看见怪物扭曲的身影从黑暗的旋涡中挣脱出来。巨大的蛇首一个接着一个探了出来,朝须佐之男所在的方向撕咬起来,须佐之男横剑抵挡了下,十拳剑和怪物的牙齿相扣,发出嗡嗡的声响。
“该死,是八岐大蛇。”须佐之男恨恨地撇了撇嘴,“如果天丛云剑在就好了。”他刚吐槽完,八岐大蛇庞大诡异的身姿完完全全展现在眼前。一些胆小的鬼差吓得面色如土,慌张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须佐之男大吼了声:“不想死的就快滚,别挡我的道!”
话音刚落,吓破胆的鬼差拘役着奄奄一息的魂魄赶紧逃跑,身后的岩浆和冰霜海啸般涨起数百米的高度,轰然冲了下来。
与此同时,彼岸花也没消停下来,她放出了鬼女红叶和雪女的雏形,借助冥界的力量和傀儡之术,飞快地为她们重新塑形。冰晶顺着法术的运作一点点吸引到了雪女的雏形上,而另一边,淬着炙热火光的岩浆如绸缎般裹到了鬼女红叶身上,两个曾经消亡的妖怪重获新生,而这一切也全部被百目鬼记录了下来。
须佐之男大喝一声,攒足了力气再次迎了上去,十拳剑上镀上神圣不灭的金光,竖着斩开了威胁,然而冰火分离的霎那,八岐大蛇凶悍的蛇首冲了出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