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同事原本就猜是妈妈,但因为长相没有一点相似,就又觉得不像,听见是继母,他有点尴尬,说了句“阿姨好”,便跑开了。
祁泽这声没有掩饰地降低声量,故而周围的人基本都听见了,虽一个个如早上见了贺大少的豪车时一脸淡定,但八卦的眼神余光一遍一遍扫着祁泽与程嫒。
老实说,就算是重组家庭,在外人面前,直接介绍是继母的也挺少见的。继母这个词本身是不含任何恶意的,但有史以来,关于恶毒继母的故事太多,许多人一听见这个词就会先有主观印象。是以,大多数孩子在向外人介绍时,关系亲近的会说这是母亲,不够亲近比较淡的会说阿姨,直说继母的则多是不合,当然也不排除心大的不觉得有什么的。
不过,要是豪门继母,那令人联想的就更多了。除了明示他人他们关系不合外,也有很不给人面子的味道。
所以那位跑开的同事才会那么尴尬,其他同事才会那么兴奋。
——他们都看见了,公司前面停的那款价格昂贵的豪车,正是这位继母的。
无所事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齐齐感叹:
啧啧啧,这位实习生身上的瓜真是多到吃不完啊!
程嫒脸上的笑僵硬了片刻,顶着他人围观,呼了一口气,循循善诱道:“小泽,昨晚你没回家,你知道你爸有多担心你吗?昨天发生的意外,我已经告诉你爸爸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当时那么危险。他知道了也很内疚,昨天不该在电话里跟你发火。我知道你最懂事,我今晚亲自下厨,跟我一起回家好么?”
说着,她作势要去拉祁泽的手。
但不料,却被祁泽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两人的距离也拉开了一截,祁泽满身都写着拒绝。
祁泽语气还是很平淡:“不用了。我说过了,我不会回去。”
余光瞥见贺远钧的车,祁泽又扬起笑来,跟程嫒的距离拉得更远:“我以后都不会回去,你们过你们的,我过我的,各自安好。”
说罢,他便朝着贺远钧那边走去,程嫒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自是不甘心,见他一走,也跟着追了两步。
祁泽就在台阶上停下来,回头眯眼凝视着她,只以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冷声道:“我劝你们最好别来招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程嫒一时不敢再上前,她紧张地捏了捏提在手中的皮包带,心想是不是祁泽发现了她的意图。
她正思忖着,要不要直接过去,假装与祁泽发生争执,将符贴在祁泽身上——那位道长说过,只要一贴上去,那符就会隐形,没人看得见。
紧接着,祁泽已经走到一部车的旁边,那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祁泽不知道和里面的人说了什么,里面的人伸出一只手来,眼看着就要拉着祁泽上车。
“祁泽,你等等——”程嫒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朝祁泽那边大步走过去。
司机看向贺远钧,询问大少爷的意思,要直接开走还是等一会儿。
“?”贺远钧又去看祁泽,询问他的意见。
祁泽:“我继母,不知道她今天来找我做什么,直接走吧。我已经和她说了,我不会回去。”
贺远钧挥了挥手指,司机启动引擎。
程嫒见状,连忙小跑了两步,好在赶上了,敲着车窗。
祁泽无法,打开车窗,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程嫒呼着气,暂时没有说话,而是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祁泽,无可奈何又不舍地看向祁泽:“你,你不想回来也可以,你一个在外面,我和你爸也没法放心,这个你拿着。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行。”
她这一套操作下来,可以说没有半点错处。连围观群众都有人在说这个继母看着其实还不错的样子。
祁泽还没说接不接,贺远钧却接了。他将卡拿着手里打量了一番,懒洋洋地挑着眉问程嫒:“里面多少钱啊?”
谁都没看见,卡片接触到贺远钧的手时,卡面有一道红光出现,但瞬即又一道更强的金光,压得红光半点不剩。
“……一百万。”她的视线落在那张先被贺远钧拿下的卡上,心下忐忑,就这么被别人拿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位贺大少来头不小,要是有个什么万一,被人查到她头上来……
不行,得赶紧回去问问道长。
“啧。”贺远钧更加没了兴趣,将卡扔回给她,“我还以为有多少,算了吧。”
又偏头对祁泽道:“我可以上交工资卡,不过前提是小七不准走。”
祁泽忍不住笑道:“好啊,为了你的工资卡我也舍不得走啊。”
贺远钧和祁泽相视笑了起来。
车窗重新上升,隔绝了外面人的视线。
很快,那辆车也离开了围观群众的视野。而留下心神不定的程嫒,匆匆忙忙地上了自家车,也很快退出了舞台。
围观群众没得瓜吃了,也只好散了。
当然,他们也只是暂时散了,等一会儿他们上网分享给他人瓜吃时,会再相聚。
程嫒匆忙去那道长落住的酒店寻人时,却得到一个人去楼空的结果。打电话,虽然通了,却也没人接。
她心里越发不安,但也别无他法,只能先回去。
……
某处无人之地,一条小蛇正遍体鳞伤地躺在草丛里,草丛叶片上溅满了鲜血。旁边空地上还有一堆人类的衣服,衣服上也是斑斑血迹。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小蛇竟能口吐人言:“天道?怎么会和天道有关?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