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您看,这样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程嫒紧张地问着坐在对面沙发上那个面无血色的年轻道长,她因将东西给错了人,这两晚觉都没睡好,护理都没心思做,状态与平时相比,明显很差。
那道长身体似乎不太好,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好几声,程嫒看他咳得厉害,没法说话,心里愈发着急,焦急地看着他。
半晌,道长缓过来了,朝程嫒抬手让她不用急,放下心来。
只是那么轻轻的抬手,程嫒就感觉浑身像被春风拂过,之前的焦虑都被一扫而空,心情放松,瞬间精神了不少。
程嫒看着这年轻人,更加确定对方的真材实干,眼中又添几分敬畏。同时也隐隐生出两分害怕来,心想着等这道长帮完她这一次,以后最好都不要再和他们这样的人来往。
“无妨,符箓只对特定的人产生作用,这也是以防伤及无辜。夫人不必太过担忧。”年轻道长脸上有一抹温和的笑,如山间雪一般,只是那双看似本就像藏着无数神秘的眼睛,像是笼上一层雾气,更加让常人难以窥见其中奥秘。
闻言,程嫒总算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道:“道长说的是。我就是担心贺家那个错拿了,会不会因此而出事。他与我们又无怨仇,要是报应到他身上,也实属不该。听道长这一说,我也就放心了。”
年轻道长颔首,又问程嫒讨要女儿的头发。
程嫒本能地升起一丝防备,但听道长说这是为了避免祁泽再来找他们的麻烦,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用女儿的头发做出的符,能够反弹恶意,比方祁泽又想陷害他们了,那祁泽自己就会先尝到恶果,从而不敢再对他们下手。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她本来也没打算做得多过分,让祁泽吃到苦头,以后不敢再来招惹她的一双儿女就好。
不多时,程嫒就从家里女儿卧室里拿出两根断发,交给了年轻道长。
道长当场就画了一道符给她,说这符不管之前被多少人碰过,只要最后到了祁泽手上,都会生效。
程嫒接过符,拿出一张卡准备支付,却被道长拒绝了,她再想劝,一个恍眼道长就已经没了踪影。当即心头大震,程嫒将符纸揣好,离开了酒店。
介于上一次她已经找过祁泽,程嫒左思右想,自己也不再合适出现第二次,免得祁泽心生戒备。
她想起自己的姐姐姐夫就是住在丽湾别墅,以及那个对她的女儿维护得很的大侄子,便让司机驱车前往。
今天的工作依旧很轻松,一闲下来,祁泽就开始频频走神,好在同事和上司都没发现,或者发现了也不会说他什么,也没人去打扰他。
祁泽看着电脑文档,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抚着小腹。
多数孕妇孕期都会想象宝宝生下来是什么样的,丑的美的,健康的或者有缺陷的,虽然有孕育着小生命的喜悦,但也难免担心。有些忧虑过重的还会患上孕期的一些心理疾病。
要照常人来看,像祁泽这样,老攻不是个人类,怀的宝宝不仅没有老攻的样子,还不是人类,恐怕患上心理疾病的概率会高得吓人。不过祁泽到底是经历过不科学的世界的,对老攻和孩子都不是人的设定也接受良好,但也会像普通准爸爸一样幻想担忧宝宝的未来。
不说别的,就说生产就是一个大问题。虽然白灵仙对他一个男人怀孕这件事不惊奇,但他生出的不是人类就很吓人了,而且从古至今,妖和道士的关系大多都火水不融,他虽然感激白灵仙之前对他的帮助,但也无法全然信任她。
而别的医生,显然就更无法信任了。
到时候他要怎么办?自己生吗?可是,男人怎么生?
祁泽感到迷茫。
要是他家陛下记忆恢复就好了,说不定还知道怎么办。
下午贺远钧来接祁泽的时候,给他带了一个小草莓蛋糕,份量不大,先垫垫肚子。今天该傅容和白灵仙准备晚饭,他们下班时间不比祁泽早,回去后晚饭得等一会儿才能吃,而且谁知道那个装逼傅还要不要秀,一秀晚餐时间就更晚。
贺远钧可不想饿着小狐狸。
蛋糕的甜度缓解了祁泽的忧虑,他舔舔唇上的奶油,喃喃道:“要是你恢复记忆就好了。”
“什么?”贺远钧没听清,祁泽又重复了一遍。
祁泽将空了的蛋糕盒放在一边,靠在座位上,叹息一般道:“要是你恢复了,应该就能有办法了吧。”
贺远钧见他无意识地摸着仍然看不出什么来的小腹,明白了祁泽的意思。
小狐狸在担心宝宝的出生,没有信任的人,又不知道该怎么生。要是他恢复的话,毕竟是妖,可以用妖力助产,这样宝宝和大人都能平安,而且还不会有旁人知晓他们的秘密。
“别担心,我会全部想起来。”贺远钧腾出手来握了一下祁泽的手,之前他并不急切,现在却有紧迫感了,小狐狸和宝宝都需要他。
“嗯。”祁泽开心了起来,拉着贺远钧的手背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一下,乖巧又撩人。
贺远钧想伸手摸摸他的脸时,他却松开,让他好好开车。
“……”贺远钧不想摸他的脸了,想掐他屁股,这小狐狸是故意的!
车开到丽湾别墅区,贺远钧还没到节目组租的那栋,半路上被一辆车拦住了。
因为已经进了别墅区,祁泽便将车上的符取了,其他人也就能照常看见了。
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人拦,不过看那车主的样子,也不像是一路跟进来的。
而在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人时,祁泽就更肯定了。
“哟,还真是表弟啊。”那人朝祁泽这边走,边说着边摘掉墨镜,往车里打量。
祁泽降下车窗看他,“有什么事?”
“嗨,能有什么事?”陈元咧嘴一笑,“我就是看见,觉得像你,过来打声招呼,毕竟这么久不见了嘛。”
祁泽听着他这熟稔的语气有点起鸡皮疙瘩,这是祁若杉两姐弟的表哥,可不是他的。
因为祁泽跟他同岁,两人还曾在同一所高中里念过书,祁泽可没少受他欺负。
祁泽见他就是像没事来找事的模样,不欲跟他废话。
陈元见他要走,伸手拽他衣服,祁泽皱眉朝他看过来。陈元见着贴着祁泽衣服的符纸消失不见,不再作方才姿态,收回手,眯着眼讽刺道:“哟,这是傍上大款了啊,难怪看不起我这个表哥了呢。”
贺远钧瞬间朝他冷冷看过去,低沉的声音压着寒气:“滚。”
“……”陈元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退后一步,不敢再靠近,僵硬地扯着嘴角,嘴巴张合还想吐什么话来。
贺远钧不想让这人说的话污染祁泽耳朵,盯着陈元嘴巴,想让他闭上嘴。
而原本还想说两句话的陈元嘴巴突然紧紧闭上,掰都掰不开。无论从口腔里面用舌头顶,还是用手在外用力,都无法再张开嘴。
陈元看着祁泽两人,急急退后两步,一屁股摔进绿化带里,吓得浑身发抖。
最后,贺远钧开着车在陈元惊恐的目光下回到别墅。
而祁泽则是有些惊喜地看向贺远钧,他没想到他才说,贺远钧就像是已经恢复了部分妖力。
不过这样露于人前好么?
祁泽想了想也没太过担忧,他都看不出来他家陛下是妖,普通人又怎么可能知道,最多将他想成厉害的术士。
和贺远钧判断的一样,他俩回到别墅后,傅容和白灵仙才回来。
而贺远钧特地去了厨房一趟,问傅容要做什么菜。
傅容边整理边狐疑地看向贺远钧,不知道贺远钧问着是想干嘛,没有回他。
贺远钧问得不耐烦了,直说:“估计多久能吃饭?”
“……”傅容不明所以,“一个小时左右。”
贺远钧点点头,略有些不满地催促道:“尽量快点,你不饿别人也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