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陛下还没醒。
祁泽又有些担心了,他伸手轻推了推贺远钧的肩膀:“陛下,醒醒。”
没有反应。
祁泽皱着眉,手掌还放在贺远钧肩上,“远钧?我饿了,你醒醒。”
还是没有反应,祁泽有些慌了,整个人凑得更近,语调似有祈求的急切:“夫君,你醒醒……”
祁泽的手被人倏地握住,腰身被一只大手紧紧揽住,大约中间发现有被子相隔,那人垂了垂眼,上好的羽被不翼而飞,祁泽也顺利与他紧身相贴。
祁泽瞪圆了一双桃花眼,眼角还依稀可见尚在眼眶中蕴起的泪花,将滴不滴,惹人怜爱。
被子又不知怎得回到了两人身上,将两人身影都藏了起来。
贺远钧望着那张脸,勾着祁泽的下巴,便吻了下去。
一吻罢,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祁泽耳边响起:“小七刚刚叫夫君,我听见了。”
被窝不透风,空气黏腻又炙热,祁泽羞赧得两颊通红,又想到刚刚害他担心,气鼓鼓地就要挣扎出去。
贺远钧将人重新揽住,咬他耳朵:“以前说,只要小七叫我一声夫君,便带你去云上看星星,这话作数。”
祁泽顿住,猛的抬头去看贺远钧神色。
他眼中有无限温柔宠溺,祁泽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高墙竖起的宫殿之中。
祁泽喉咙一哽,不再挣扎,反而主动扑进贺远钧怀中,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以为他记起来了,他会有很多话说,要问他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忘记,有没有受伤。
但现在,他只想抱着他。
贺远钧也拥着祁泽,但祁泽的背光滑细腻,身上未着寸缕,他本想抚着他的背,让他宽心,却越摸越偏,心思渐起。
顺便嫌弃一波失忆时的自己,重逢后的欢愉居然只是在梦里。
当然了,不可一世的钧帝是绝不会承认当初与他贵妃暧昧期时,也玩过这么一手,弄得不通人事的祁贵妃看见他便眼神闪躲,红霞染云,羞涩的模样好生可爱。
……不能想了。
硌着他的宝贝爱妃了。
不,行过大礼了,应当夫郎了。
祁泽眼中的泪又是要掉不掉,但心头那点酸楚被某人的反应戳得一干二净。
他从贺远钧怀里退出一些,扯下蒙着他俩脑袋的被子,透了透气,将某人越来越不正经的手拉住,放在自己小腹上。
果然,那手不敢再乱动了。
贺远钧又恢复成了贺大少的状态,有些无措地看着祁泽,不敢轻易动手,生怕惊扰到里面那只小幼崽。
“可以摸?”贺远钧试探地问了一句。
祁泽忍俊不禁,覆上他的手,眼中有他自己看不见的温柔,“当然可以,他是我们的。”
贺远钧坐起来了些,一脸严肃地轻轻滑动手掌,阐述疑惑:“怎么不是软的?”
“我又不是长的脂肪……”祁泽嘟囔着,虽然他开始感觉时也很惊慌。他那时还以为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后来查阅才知道,孕妇都是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另一个爸爸,这时小幼崽忽然动了动。
在祁泽的肚皮上还能看见一些凸起的痕迹。
不知道是在伸手还是踢脚,又或者是翻身。
“!!!他动了!”准爸爸受到惊吓,慌忙撤开手,更加无措地看着祁泽。
祁泽真想这会儿给他家陛下拍张照,因为看起来真的特别傻,和诸多父亲第一次感受孩子胎动时一样的表情,甚至还问了许多傻气问题:
“他是不是在踢你?”
“会痛吗?”
“他是不是在里面待得不舒服了?”
祁泽一一回了,贺远钧的紧张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可祁泽接着又问他:“上回我们去医院,宝宝都很像幼崽了,他什么时候会出生?”
贺远钧沉稳地看了一眼祁泽,然后道:“不知。”
“不知道?”祁泽声音都提高了两分,也坐了起来,翻旧账了,“可那孕子丹不是你给我吃的吗?”所以你怎么能不知道!
贺远钧:“那不是孕子丹,是蕴养丹药。你没有修为,若是真受孕,我怕你受不住。”
“???那我怎么……”祁泽愣住,想到了之前在九梅山泉洞里对他出手的那只妖。
他说九尾狐,不论男女,皆可受孕。
那是真的?
祁泽疑惑:“那你骗我做什么?”
贺远钧笑开,抚了抚祁泽的脸庞:“小狐狸不知道自己是小狐狸,我若不说个理由,万一有孕吓出个好歹来,日日伤心自弃,我该找谁还我一只活泼的小狐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