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祁振国出了国,回来后生意越做越大,祁泽爷爷奶奶不少在祁泽耳边说他们儿子这么优秀,妈妈会后悔死,现在祁泽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妈妈给的。只是为了让祁家富裕些,让他的平安长大。
真是讽刺啊。不知道以后没了妈妈的庇护,祁家会成什么样。
祁泽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毕竟妈妈已经不在了,他也不知道当年她出了什么事。
祁泽和贺远钧在房间里休息够了,确定要带走的东西也收拾好了,这才下楼。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楼下已经安静多了。虽然仍然有抽泣声与害怕的呜咽,但到底不是那么刺激人耳膜了。
祁若杉的房间里。
祁若枫已经不再嚎叫了,缩在一旁,跟他妈抱在一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没擦干净。两条腿又绵又软,使不出半点力气,浑身都颤抖得不行,裆部更是有一团可疑的湿渍,模样可以说是惨得不行。
他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哪怕是在家人面前,但现在他已经想不起来还有形象这回事了。
他实在是被刚刚床上那怪物的模样吓瘫了。
太可怕了!又长又利的獠牙,跟野兽一样的爪子和皮毛,它在床上不停地挣扎,嘶吼,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吃掉他们。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怎么可能是他那个最爱美的姐姐?
祁泽和贺远钧进了房间,见屋内的人模样比一个小时前更加狼狈,表情没什么变化,不惊也不喜,仿佛眼前只是公平交易的陌生人。
祁振国看着祁泽这样淡漠的模样,已经凑不出力气生气了,他精疲力尽地坐在椅子上,只想让他们快点解决。
“刚刚小杉又变了……”看似最为脆弱的继母倒是一直撑着,抹了抹泪,还能向祁泽他们说明情况,“你们看,她,她的手脚,还有牙,她已经已经……”
她说不下去了,也不敢再去看女儿此刻的模样。
刚刚祁若杉又变了一次,比之前的都要更加痛苦,他们绑的绳子都被她挣断了几根,祁振国去重新绑她,被她抓伤了手臂,这里没有别人,祁振国叫小儿子帮忙,结果这小子直接吓得尿了裤子,腿跟面条似的,站都站不起来。
还好绳子很粗,而最后祁若杉可能是没力气了,挣扎了一会儿就又倒下了。
他们一家人才缓了口气,准备上楼去把祁泽喊下来,问他们现在怎么办,他们就刚好下楼来了。
贺远钧看了看表,并不着急:“还有十分钟。”
祁泽选了一个离祁若杉最远的距离坐了下来,对疲惫不堪的祁振国说:“趁着这十分钟,说说我妈妈吧。”
祁振国愣了好半晌,才反应慢半拍一样,偏过头看祁泽,然后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有什么好说的?你难道不知道?”
“那些都是爷爷他们说给我听的,你说的,我一次也没听过。”祁泽看着他,并不打算轻易罢休。
祁振国有些烦躁地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他:“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是要互不相干吗?你把小杉的事情解决了,就赶紧走。”
“呵……”祁泽坐直了,瞥了床上的祁若杉一眼,“你不说,我就不救她。这事与我无关,我不是必需要救她。”
“你!”祁振国大怒,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祁泽,可见祁泽打定主意的模样,又颓然地跌回了椅子上。
他弓着背,手捏着眉心:“你想知道什么?”
祁泽坐直了些,说道:“我妈最后去了哪里?”
祁振国听见这个问题,又是一愣,他以为祁泽会问他,他妈到底有没有背叛这事。
一旁抱着儿子的程嫒眼睛看着像怪物的女儿,双眼失神,只是那紧攥着的手有些暴露她的情绪。
对于他父母的感情纠葛,祁泽一开始便没打算从祁振国嘴里问出来。虽然日子久了些,但想查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倒不如问些实际的,可能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找到妈妈。万一呢?万一他妈妈没有事,只是在某个地方休养呢?
祁振国看祁泽确实只是想问这个,下意识松了口气,紧接着认真回忆了一番,给了祁泽答案。
“她最后往北方去了,她说有急事,要回老家。”
得到答案,祁泽记下,贺远钧就开始替祁若杉解咒。
祁振国与老婆儿子站在了一起,紧张地看着站在床边的贺远钧以及床上已经面目全非的女儿。
他们以为贺远钧会用极为繁复的步骤——之前那些有些真材实料的道士们也是用尽了办法才得出祁若杉是中咒的结论,想来解咒只会更加麻烦。
而且午时,就算他们不懂玄术,也知道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辰。贺远钧解咒自然是要利用到这一点。
然而……
他们看见了什么?
贺远钧挥了挥手,像是用手臂扫了一下空气,床上的祁若杉就立刻恢复了原样。
甚至连一点点烟或者白雾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红光金光了。
简直就像是骗术。
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贺远钧说了一句“好了”,他们才接受祁若杉如此轻易地就恢复了。
这并不是骗术。
十几分钟前,还嘶吼着可能会狂性大发,认不清人要吃掉他们的怪物,就成了虚弱的面如白脸的祁若杉。
被折磨了两天的祁振国与程嫒,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个更像梦。只是呆愣地,重复地喊着女儿的名字,希望她能快些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