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腿了。”
姜创点头,“到时候我抱你。”
灵雎恍然想起酆问说的山体崩溃,山洞坍塌,不会那么巧吧?
她不敢走了,如果姜创说得山洞跟酆问说得是同一个,那就有可能会碰到酆问。
那人见灵雎不走了,“等什么呢你?”
灵雎揉揉太阳穴,“这环境太容易叫人晕头转向了,我隐约记得,应该是南边。”
那人不耐烦了,“你耍我呢?”
灵雎嬉皮笑脸,“我命都在你手里,我怎么敢呢?”
那人一把掐住她脖子,“我告诉你,再耍花样,我把你之前说给我那句话,还给你。”
不让她活着走出去吗?灵雎说:“那酆问也不会饶了你的。”
那人舌头抵抵腮帮子,“你以为我混那么多年,真的怕死?”
姜创比灵雎慌,“你松开她!”
那人无视姜创,又说:“我只给你半个小时,你……”
“不用了,我在这里。”酆问的声音。
灵雎阖上眼,心如死灰,怕什么来什么,他果然在这里。
酆问穿过浓雾,出现在人前。
那人等到大鱼,灵雎、姜创这种角色,就不屑于要了。
灵雎跑到酆问身边,“真够寸的!”
酆问攥住她的手,“往后走,还有个山洞,穿过去是盘山道,离开这里。”
姜创这时候倒被激发了兄弟义气,“不!我留下来!”
灵雎看一眼对方气势汹汹的队伍,小脑袋瓜子在转。
酆问又说:“听话。”
灵雎转清楚了,拔腿就跑,“好嘞!”
姜创:“……”
酆问淡淡一笑。35
姜创手动把下巴装回去, “都不用你说, 跑得比谁都快!”
酆问看向那带头的,“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答应安斯巢所有条件。”
那人也不是个轻易能被糊弄的,“先问来听听。”
酆问:“山体坍塌,是不是安斯巢授意你们干的, 团队四十多个人被困,我一点消息都放不出去, 是不是
都在你们掌控之中?他是不知道酆氏已经属于酆昀, 还是就不要放过我?”
那人听完, 仰天大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酆问:“你会。因为我虽然失去了酆氏,但我还是酆家的儿子,我手里的生钱之道,一样多到你想不到,
反正这于你来说, 不过是上下嘴唇一碰, 可却能收获安斯巢给你的十倍,何乐而不为。”
那人眯起眼, “你为什么不直接收买我?”
酆问:“我知道你讲道义,从不做砸招牌的事, 接单就要做到底。”
那人心动了, 犯罪多年,他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只要有钱,什么都干。
以前黑吃黑,从中能捞到好处不少,可也弄得仇人遍地,是以后来那几年,他每一单都做得谨慎,一旦谈
妥价钱,就绝不半路跳车。
酆问既知道他的规矩,也不要他背弃安斯巢,到底是什么用意。
“不用揣测我的心思,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是要死得明白。”酆问没多说。
那人眼神放松下来,他知道安斯巢是酆问的姑父,也知道安斯巢这样算计酆问,确实不是为人长辈该有的
行为,酆问心寒是可以理解的。
他说:“是,你所有猜测都是对的,山体坍塌、不放过你,都是安斯巢的意思。”
灵雎按照酆问说得路线,回到盘山道,手机也终于有信号了。
她给陆璃打电话,没人接,直接卫星定位,杀过去。
陆璃站在窗前,手里是一只限量杯,是灵雎12年WCG冠军其中一个小奖品。
灵雎停在陆璃身后,看着他俊秀身影。
她的师父啊,盖世无双,她总说酆问没败过,其实,陆璃又何曾败过?
“如果是为酆问,不要开口了。”陆璃没回头,说。
灵雎走上前,“师父,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还疼不疼我了。”
陆璃:“疼不起了。”
灵雎绕到他面前,挡住他眼前所有风光。
她不知道,她就是陆璃的风光。
“师父,那时候你捡到我,给我吃东西,教我学本领,走到哪里都带着我,我从一个瘦巴巴的柴火人,被
你养出婴儿肥,你不爱说话,我每天说不停,你嫌我吵,可我去参加比赛时,你还是追过去,你说你怕我输,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灵雎有好多话要说:“师父,我灵雎没良心,可我喜欢你。”
陆璃不要这种喜欢,他抄在裤兜的那只手攥成拳。
灵雎拍呼够了,说正事了,“求你救他。”
陆璃早知道她什么目的,听她亲口说原来滋味儿是这样的。
灵雎抓住陆璃胳膊,“师父,我求你。”
陆璃偏头看他,“你不是没有良心,你是没有心。”
灵雎只知道酆问目前处于危险当中,“师父,只有你能救他了。”
陆璃:“他凉了,酆昀不再是你的对手,酆氏就是你的。”
灵雎不要酆氏了,“可是我爱他。”
陆璃咬牙,他缓缓拿掉灵雎的手,“那是你的事。”
灵雎又扒上去,“师父……”
陆璃不知道一生要多长,可以够他翻山越岭等海枯石烂,而有的人终于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离开他,我救他。”他说。
灵雎松开手,往外走,行至门口,踅身,“我救不了他,可我能跟他一起受。”
被陷害坐牢也好,倾家荡产也好,流落街头也好,她都愿意。
陆璃真的狠下心,没追出去,哪怕伤灵雎入骨,他也要酆问再也站不起来。
灵雎把她所有人脉都用上了,对方一听是有人要搞酆问,都避而不见,她一面慨叹酆问的人缘,一面心酸
她孤立无援。
酆问让她走,她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可不回去,他怎么办?
灵雎回到酒店,顶层是个销金窟,有只纯金打造的鸟笼,可以装下足足六人。
她走进去,把自己关起来,蜷成一团,“我要睡觉了,酆问你回来要记得把我抱回房间。”
说着,她一阵难过。
酆问目前水深火热,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陆璃说的没错,酆问凉了,酆家的谁,都不再是她的对手,
她想要的一切都手到擒来,可为什么不值得高兴呢?
她为什么不想要金矿了呢?
喜欢酆问,是真的,可她明明更喜欢钱啊,是什么时候开始,酆问超过钱了?
她想着想着,睡着了。
梦里她埋怨酆问,“你就让我走!让我走!你怎么不告诉我怎么能帮到你?去找谁?你倒是跟我说啊!我
怀孕又怎么了?我还给你搬不来一个救兵了?我担心死你,却不敢回去,怕给你添麻烦,我也对自己不是很自
信,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欺负欺负保安室那条狗……”
她越说越委屈,哭得稀里哗啦,眼泪全抹在酆问身上,“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啊?”
酆问任她捶,任她打,“我的错。”
灵雎把鼻涕擤在他衬衫上,抬头看他,还抽抽搭搭的,“那你亲我。”
酆问依言含住她嘴唇,细细琢磨。
冷不防他弹开,灵雎亲不到了,又开始哭唧唧。
一着急,醒了。
醒来是在床上,偏头就是酆问。
灵雎为了验证身侧人是真的,一口咬在他奶奶上,他疼得脸色都变了。
酆问皱着眉,“又干什么?”
灵雎确定眼前人是真的,哇哇哭,抱住他脖子,死都不松手了。
酆问被她吓到,顺顺她脊梁,“怎么了?”
灵雎必须得告诉他,“我爱你啊酆问,我不骗你,我真的爱你啊,我求求你,一定要为了我保护好自己。”
酆问神情一滞,爱啊,他竟然通过这不值一提的一次意外,收获了灵雎的爱。
36
灵雎早早起来, 去隔壁厨房, 跟阿姨学做王八汤,她准备给酆问补补。
阿姨想多了, 怪不好意思的,“夫人,虽然您差不多也可以了, 但还是要节制啊。”
灵雎只惦记着她的汤,没着耳朵听, “什么啊?”
阿姨说:“就是夫妻之事啊。”
也亏得小白宫照顾的人都跟灵雎关系好, 要是搁在别人家的豪门, 跟主家讲这种话,是要被轰出门去的。
灵雎没架子,特别一根筋,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阿姨是真心为她着想, 她就觉得男人瘾上来了, 完全不知道心疼女人。
灵雎撇嘴, “对嘛,您也说可以了, 可他就是不跟我做,心塞。”
阿姨:“……”
灵雎看着干巴巴的王八, 已经成标本了, 问阿姨,“不应该用活龟吗?”
阿姨说:“家里所有荤食, 都不用活物。”
灵雎点点头,“功效一样就行了。他最近好辛苦的。”
阿姨微笑,“夫人还是第一次,那么心疼先生。”
灵雎再点头,“对啊,心疼死了,再这么蔫蔫哒哒下去,等我可以做开心的事时,他不行了,怎么办?我
不想用那个电动棒,哪儿有酆问那个……”
她话没说完,酆问就把她揪走了。
这个小东西,一天到晚满嘴跑火车。酆问沉着脸,气又不知道该气什么。
灵雎被他薅着,脚不着地,踢腾半天,“哎呀——”
酆问把她搁在床上,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覆身上去,随即是一场情深。
灵雎攀在酆问脖子上,“嗷嗷!”
天雷勾地火,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完事后,灵雎开始没来由地思考一个问题:过于直白应该谁来买单。
都说她口无遮拦,其实她只是不喜欢给该叫什么的东西称呼为别的东西,某些位置有它自己的名字,却要
照顾某些条例,而改成别的名字,那她想问了,小学生物课本是不是也得被封杀?
它又不可耻,怎么就谈它色变了?到底是条例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胡思乱想,酆问摩挲她脸颊,“想什么?”
灵雎回过神,转为考拉一样趴在酆问身上,一张甜腻腻的脸对着他,“我还想要。”
酆问垂下眼睑,看着她,“我是你老公,还是头牛?”
灵雎往上爬,骑在他胸腹,又变成一条小哈巴狗,“是老公吖。”
酆问揉揉她手心,“下午姜创过来找你。”
灵雎挑眉,“姜创?傻逼二代啊?他找我干什么?”
说完觉得不对,“你会同意让他过来找我?你的小心眼儿什么时候治好了?”
酆问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下午把矿上事情处理一下,以后都有时间陪你了。”
灵雎突然发现,昨天那事,她还没问酆问怎么解决的。
正要说话,姜创打来电话,一张大脸入了她的眼,“祖宗!几点了?还躺着呢?”
灵雎本来是要坐起来跟他说话的,但他这么一说,躺得更舒服了,“有话说话。”
姜创把头发捋捋,“我一会儿过去找你玩儿,说,想玩儿什么?”
灵雎手头是酆问,她下意识说:“想玩儿我老公。”
姜创‘啪’的一声给她把电话挂了,他就多余给她打电话。
灵雎勾着酆问脖子,“老公我的王八汤可能好了。”
酆问:“你不能喝。”
灵雎:“我知道,我给你喝的,我自己是奶油蘑菇汤。”
酆问:“那下去喝。”
灵雎摇摇头,“你看我的腿,变成机器腿了。”
意思就是,动不了了。
酆问:“那就把它锯了吧,换一条好点的。”
灵雎撇嘴,“你不爱我了。”
酆问捏她的嘴,“好了,抱你。”
灵雎眉角扬起来,吐出舌头舔舔他鼻梁,“嗷嗷。”
出卧室门,阿姨已经离开了,两盅汤在桌上,盖着砂锅盖子,还是香喷喷的。
灵雎腿又好了,从酆问身上蹦下来,跑过去,还没到跟前,砂锅炸了,灵雎一脸懵逼。
如此,只剩下一盅奶油蘑菇汤,她怕酆问跟她抢,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几大口喝完。
酆问不爱喝这些,给她倒了杯水,“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灵雎肚皮被撑得圆鼓鼓,她躺在酆问腿上,“我想要养个小宠物了。”
酆问:“比如?”
灵雎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养小猫可以吗?”
酆问:“不行,你怀孕还是养些你没兴趣抱在怀里的。”
灵雎:“那就只有蛤蟆了,可我一想起它死在你那混蛋表妹手里,根本养不下去。”
酆问:“那什么都不养了。”
灵雎:“不行,我主要是想体验一下,你养我是什么感觉。”
酆问:“你养得那些东西,都不会比你更难养的。”
灵雎小脑袋瓜子琢磨了一会儿,她睁开眼,严肃地看着酆问,“我觉得你在骂我。”
酆问唇角浅浅扬起,手在她小耳朵上捏捏,“才听出来?”
灵雎从他身上起来,她个小心眼儿又爱记仇的,把酆问轰了出去。
她还没忘了把他钱包顺走,以致于后来酆问到工地,准备请大家喝水时,掏了半天钱包没掏出来,让团队
人看了好一阵的笑话。
酆问一走,姜创就来了,跟掐着点的一样。
灵雎还在琢磨养个什么,看见姜创,来了灵感,“你一来就解决了我的烦恼。”
姜创挑眉,稍显得意,“是吗?我还有这个功能呢?现在还敢说我不是你的贴心小宝贝?”
灵雎点头,“你是。要不是看见你,我还确定不了养个小王八当宠物呢。”
姜创:“……”
灵雎数了数酆问钱包的现金,他平时不带钱的,只有可能是请客需要。
一共两万多,可以买几只王八呢?灵雎开始掰着手指头算。
姜创气得牙疼,捂着腮帮子,不跟她一般见识,“酆总呢?”
灵雎那头正算满十只,钱还没弄清楚呢,他一说话,她又得重新数,气炸她了,把小猫咪捶背器扔过去,
正中他脑门,“老给我捣什么乱?你过来找我是不是闲得?”
姜创他妈……委屈死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乱跑,帮酆总过来看着你吗?”
灵雎终于发现问题,“酆总?你什么时候跟我老公这么亲了?”
姜创还挺不好意思的,话也不说清楚了,“就是,突然觉得,这人还挺有本事的。”
灵雎没来由的一阵危机感,她谨慎地看着姜创,“我的!”
姜创:“……”
灵雎无影脚踹过去,“真是不要脸了!赶紧把你嘴边儿上哈喇子擦一擦!”
姜创:“……我不跟你抢。”
灵雎:“你想得倒美,你抢得过去吗?”
姜创:“……”
灵雎又警告姜创半个多小时,反正就是不能惦记酆问,警告不够,还带刺激的,把姜创从头到尾批得一无
是处,姜创被说得都无地自容了。
幸亏他不是头一天认识灵雎,关键时刻没让自己被她带进沟里。
他比个暂停的手势,“差不多得了,我不过是对于酆问在沟子里那一番,比较钦佩而已。”
灵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忘问他了,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姜创啧啧,语气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认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山体坍塌说是安斯巢一手策划,其实都
不准确,应该说,是他的意思,但成功是酆问推波助澜。”
灵雎只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她眉角微扬,她就知道,酆问啊,那可是酆问啊,他怎么会输。
早在安斯巢让安昕过来,而酆问同意,这一盘棋,就开始下了。
他明着妥协于安斯巢,暗中却在跟他玩儿计中计。安斯巢想通过在微博表白灵雎,引起酆问注意,可他并
没有理会,他计划不变,想把酆问团队憋死在沟子里,然后给他扣上一个导致此事故的罪魁祸首的帽子,即使
不能让他死在那里,也等于断了他的手脚。
可酆问将计就计,真的搞了一起坍塌,就在安斯巢以为他计谋得逞时,酆问以被找到、其实是等候多时的
状态出现在他的雇佣人面前,然后套到他的话,让安斯巢一个跟头把自己翻进沟里。
而酆问的团队,自然是毫发无损。
灵雎也由此确定,陆璃在这件事里的角色,不过是个知情者而已。
如果他真的参与进来,安斯巢不会一败涂地。
灵雎垂下眼睑,冷不防看见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摸摸她儿子,想着,陆璃,果然还是疼她的。
姜创还在说,“你是没看见,酆总那三下五除二,以前也没听说他练过啊?比踹我那脚可利落多了,显然
是对我没下死手。”
灵雎听着他变味儿的话,“没对你下死手,难道不能说明你的价值不值得他下死手?”
姜创:“……”
灵雎:“你还美呢?酆问向来是,看不上的人不出手对付,他对你手下留情只能说明,你在他眼里,别说
对手,连对脚都算不上。”
姜创刺激受大了,“你给我走!滚蛋!”
灵雎翻个白眼,“这是我家。”
姜创气得毛都炸起来了,扭头就走,给她把门‘哐叽’一声关上了。
灵雎又开始数钱,一百,两百,三百……
数着数着,她抬起头来,一脸疑惑,“诶?一只王八多少钱来着?”37
酆问不必要跟陆璃交待任何事, 陆璃也是, 虽然知情,却从未参与, 而且关于他知情这件事,也没有任何
证据。他把他自己择得清清楚楚。
在现场碰到,两人正常的剧本应该是目不斜视、擦身而过, 可还是被姜士先给拦下来。
他话也说的直接,“两位, 我细细想过了, 或许我们可以合力开发这矿。”
酆问和陆璃也同样直接, “休想。”
他们都不认为自己能输,而姜士先却不想再冒险了,尤其在酆问把安斯巢送进检察院之后,这样的人,心
狠手辣, 保不齐不会对他下手, 矿要紧, 可要是命都没了,有矿又有个屁用。
酆问难得想跟他说几句话, “你有机会让我手忙脚乱,你放弃了, 我可不会放弃。”
姜士先闻两人有话要说, 即使十分想留下来听听也还是没好意思。主要怕酆问开口让他走。
陆璃:“你知道为什么。”
酆问:“你也知道,即使你为她, 她心里也全是我。”
陆璃:“她来找过我,求我放过你。”
酆问心跳错一拍,却好整以暇,“你想多了。”
陆璃:“可决定权根本不在我手里。”
酆问淡淡道:“她还是选择我。”
陆璃没说话,是啊,决定权在灵雎手里,灵雎选择了酆问,他为了灵雎,还是放弃了跟安斯巢统一战线。
对于酆问,他有一万个看不上,可灵雎喜欢,他能怎么办?
他知道他养了一头小白眼狼,可是,他能怎么办?
陆璃迈步离开,灵雎,不是他让的,是她自己选的,而矿,他一步都不让。
酆问是有危机感的,为一个人争抢容易,为一个人放弃争抢难,陆璃为灵雎放弃,即使他从无挑衅的意
思,于他酆问来说,也是值得留意的。
他不怕来抢,他怕抢的人用深情,而被抢是人也受用于这份深情。
他知道,灵雎心里一定是感激陆璃的。
可是,他怎么能让灵雎对他感激?
灵雎没良心,先前总是逼他,逼他说爱她,她也不想想,如果他不爱,这一年多,面对这么一个小混球,
能不离婚?
如果不爱,他让她碰他?让她腻着、缠着?
如果不爱,他为什么把酆氏交给酆昀,为什么不远千里来为她这个财迷疯挖矿?
酆问浅浅阖眼。
灵雎,你仔细想想,我有多爱你。
想着,他一阵怅然,她那么懒,才舍不得浪费脑细胞呢。
灵雎岂止是懒得浪费脑细胞,眼皮都懒得掀。
此刻,她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她嫌睁眼太累,就闭上眼,把声音放大。
以致于,听着听着,睡着了。
她还记得酆问说处理一下矿上的事,就回上海呢,数钱数到一半,就去收拾行李了,大小箱子收拾完,累
得一身汗,扭头躺沙发上看电视,闭着眼看,也就睡着了。
阿姨给她擦擦额头,跟看自己女儿一样看着灵雎,他们这个小夫人啊,他们可喜欢的紧。
灵雎睡醒就在飞机上了,私人飞机,酆问果然还是拉了条航线。
她问旁边看书的酆问,“我那两万块钱呢?”
酆问把书放下,看着她,“那是你的钱?”
灵雎两股眉毛揪起来,把手伸过去,“随便拿人家钱有没有礼貌!还给我。”
酆问拍她手心,“倒打一耙。”
灵雎嫩,手心被轻轻一拍就一片红,她眼泪来的极快,“你又打我。”
酆问:“……”
灵雎把床上的靠枕,小毯子都搬到隔壁那张床了,她不要挨着酆问睡了。
酆问一开始还不理他,可过去一个小时了,她也不过来找他,没忍住,看过去,她把钱铺满一床,正糟着
天庭、掰着手指头数。
……
他走过去,把钱收一收,放一边,“掉钱眼儿里了。”
灵雎脚丫儿凉,酆问过去,她自然而然把跟他闹别扭那茬抛到脑袋后头,脚丫儿伸进他衣裳,贴在他胸
膛,“我算了一下,两万块钱可以买不少王八。”
酆问:“不少是多少?”
灵雎懒得算,“反正就是不少。”
酆问:“你打算在哪儿养?”
灵雎被酆问一语惊醒,“我还没考虑这个问题。”
酆问:“南塔楼吧,你过去跟它们一起睡,晚上不要回房间了,我不要你了。”
灵雎没听懂,大眼看着他,“你不要我了。”
酆问:“上次你买蛙,我怎么修理你的,你又忘了?”
灵雎记得,上次他把她揪进南塔楼,还把蛙都弄走了,只给她留下一只,还被摔死了。
酆问:“好了伤疤忘了疼?”
灵雎不理他,还在憧憬她的王八王国,“我回去找人在小白宫挖个坑,种上点海植物,然后把王八养进
去,在旁边搭个窝,弄上点鹅卵石什么当家具。”
酆问:“……”
灵雎还没说完,说着脚丫还要在酆问胸膛乱蹭,蹭得他心痒痒,锁死自动门,把她给办了。
小东西呼哧呼哧喘着气,“肉眼可见的速度牛逼起来,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做大保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酆问:“你一天到底都在想什么?”
想什么?灵雎想她的王八啊,还有,“我在想你啊。”
酆问信,他什么都信。“说点别的吧。”
灵雎爬起来,“你看,你问我想什么,我说你又不信,那你问我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酆问把她脚拿走,不给她暖了。
灵雎又伸过去,“哎呀——冷着呢——”
酆问只得又给她裹起来。
灵雎舒舒服服,“我带了球鞋都没穿,还给你带了一双呢。”
酆问:“那地方怎么穿球鞋。”
灵雎不是要上山穿的,“我都搭好了,不是说要去稻城吗?我带了好几身拍照用的。”
酆问:“回去产检,之后想去哪儿,我再带你去。”
灵雎摇头,“不对不对,你重新说。”
酆问:“之后想去哪儿,你再带我去。”
灵雎适才满意。
到上海,灵雎手又变成机器手了,酆问只得蹲下来,给她穿袜子,穿鞋。
酆昀有事儿找酆问,飞机停下,都等不到他们下来,直接上去,然后就看到这一幕。
他哥,一个在商场呼风唤雨的人物,正蹲在灵雎面前,给她穿鞋。
灵雎还有意见,“这个脚鞋带松了。”
酆问又给她解开,重新绑。
“……”酆昀多少年没这么眼疼过了。
灵雎给酆问把鞋拿出来,就在酆昀以为她也要给酆问穿时,她把鞋盒递给酆问,‘噌’的一声跑没影了,
酆昀在看酆问拿出那双鞋,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
她把那双纯黑的鞋用油漆笔画了好几个小王八,不仅大小不一,还不均匀。
酆昀扶额,“我就说她怎么跑那么快,哥你娶个媳妇儿真烧钱,她自己花钱不要紧,还要祸害的你也天天
花冤枉钱,难怪你撇下酆氏去挖矿了。”
酆问没应声,默默把那双画满小王八的鞋穿上了。
酆昀见酆问愿意惯着她,也不说话了,把两张材料递过去,“就这个事儿。”
酆问看都没看就给他签了。
酆昀目瞪口呆,“就……完了?你不把把关?”
酆问:“我要不相信你,就算你有本事把酆氏抢走,我也不会交给你。”
酆昀抿抿唇,是酆问的作风。
下飞机,灵雎躲在车后边,她想看酆问在哪儿,冷不防露出个小脑袋,看见他脚上那双全是王八的鞋,突
然开心,也不管他是不是还在生气,跑过去。
酆问接住她,“跑什么?”
灵雎轻轻拍拍肚子,“我儿子可结实了,他妈一天到晚上串下跳都一点事儿没有。”
酆昀插嘴,“那也得你在我那儿看过之后,才能这么信誓旦旦。”
灵雎瞥他,“你哥嫂说话,你插什么嘴?懂不懂老少尊卑?”
“……”酆昀:“且比你有。老少尊卑四个字儿只会写两个的你,还教育我呢?”
灵雎受伤了,冲酆问嘟嘴,“你能不能跟他断绝兄弟关系?”
酆昀笑,“不能。小嫂子,我这辈子都是你小叔子。”
灵雎惆怅地靠在酆问怀里,在他俩以为她正伤心时,她说:“什么叫小叔子?”
酆昀:“……”
他不准备跟灵雎说话了,听说智障会传染。
“哥,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明晚上回家吃饭再见。”说完话走了。
酆问牵着灵雎上车,她又变成一坨肉,挪不动,推不走,双手双脚跟吸盘一样,死扒着他。
到家了,她也不下地,展开双手让酆问抱,酆问不怕惯坏她,熊抱起她。
还没走两步,安昕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灵雎懒得搭理她,还伏在酆问肩膀,“老公我想吃鱼了,那种深海鱼。”
酆问也是,停顿都没有,直接跃过,“等下让阿姨做给你。”
灵雎舒舒服服的,“嗷嗷。”38
安昕不要脸了, 被无视也要跟进去, 追两步,站定在他们面前。
灵雎在她开口之前, 打个叉在胸前,跟酆问说:“让我来,我憋好久了。”
酆问也没话要跟安昕说, “嗯。”
灵雎清清嗓,“首先, 是你爸爸咎由自取, 跟我老公没关系, 具体情况请看中央台法制频道,你会了解整
个事情经过。不过我认为,你应该也知情,表白我那人,是你吧?”
安昕脸色惨白。
灵雎:“我只知道跟安斯巢脱不了关系, 却没多想, 会是谁。男人之间的较量, 永远都不会想到把女人牵
扯进来,尤其是你父亲, 他从来不认为,一个女人会对酆问有什么影响。只有女人, 喜欢酆问的女人, 才想要
把我拖进来,一方面让他上套, 一方面,试探我对他有多重要。”
安昕准备了几出戏,竟然一出都使不出来。
心慌意乱中,她随便怼上一句,“你就知道我爸看不起女人?”
灵雎笑,“所有跟你爸有关的东西上,没你,也没你妈的任何痕迹,难道不能说明问题?”
安昕被戳穿也不想认,“既然你知道我爸看不上我,那又凭什么说,在微博跟你表白是我的主意?他会听
取我的意见吗?”
灵雎把脚丫伸给酆问,搭在他腿上,“我有说,是在微博跟我表白的?”
安昕眸中最后一点光亮也以迅电之速凋敝下去,“那,那已经公开的事情,谁不知道?”
灵雎掀起眼睑,随意地看着她,“我可从未公开,诱爱小精灵,就是我。”
安昕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
灵雎还没说完,“你知道安斯巢垮了,这个结局已经是回天无力,所以你过来,并不是让酆问手下留情,
帮你捞他,而是借着跟他示弱的机会,增进你们的关系。”
安昕腿一抖,差点泄了气,瘫倒在地上。
灵雎突然觉得冷,缩进酆问怀里,又说:“我以前觉得你不是威胁,后来实在因为心眼儿小,就了解了你
一下。酆昀的青梅竹马,喜欢酆问,你在跟他们一起逛园子的时候,在船桅上栓了瓶硫酸,把姑娘脸烧了。她
被毁容,觉得自己配不上酆问了,随姑母远走波兰生活。”
安昕发狂,“你胡说八道什么!?”
灵雎拿出手机,把视频发给她,“你当年年少,心脏却心智不全,所以只有陷害人的心思,没有给自己擦
屁股的觉悟,这监控视频是在安斯巢那里摸到的。其实,他还挺爱你的。”
她口吻轻薄,爱那个字竟然让人听出恶心。
安昕死都不认,“你别血口喷人!是阮菁菁自己不注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灵雎:“阮菁菁现在是著名大提琴手,我已经人美心善地把视频发了一份给她,具体她会怎么做,那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