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意外的是,鲛甲在手中笨重,穿上身却如在太岁身上一般,轻如软云。
鲛甲附着而上,严丝合缝,岑妙妙把剑递过去给太岁,“来,你捅我一剑试试。”
太岁却迟迟不接,反而面露疑惑。
他看向朝他高举胖爪的姑娘,声音一字一顿:“你会受伤。”
岑妙妙拍拍身上鲛甲宝光四溢的鳞片,毫不在意:“先自己人试试,如果强度合适,仙门择选时倒是能穿上挨打。”
很好,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代入了一半岑让的思维。
听岑妙妙这么说,太岁便顺从地接过祚避,站定在不远处,随手振袖,手中显出一个岑妙妙从未见过的剑势。
傀儡如松竹一般硬挺的身形之后,发丝被灵力激荡得无风拂动。
这一刻,祚避在他手中驯服如一道温润水光,高大的傀儡身上骤然拔起一股锋锐无匹的剑意,仿佛孤高离群,睥睨众生。
一个傀儡,怎会生出寻常修士百年难以参悟的剑意?
她突然察觉到,他是认真在听她的话。
“你记得可别使出全……”
“放心,不曾。”
还没等岑妙妙想清楚,太岁手中长剑已然平平刺来。
无形的剑意在舱室中平底卷起一股飓风,于顷刻之间便已迎面刮碎廊柱屏风无数。
轰然一声巨响,岑妙妙只觉面前白光暴闪,剑还没到身前,她眼一花,整个人被直直劈出舱室,生生砸在飞舟外的防护法阵上,又倒弹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再次眼冒金星的岑妙妙:被鲛甲覆盖之处的确无感,但是头痛,非常痛。
太岁迅速追出来,一把扶起岑妙妙,将她全身检查了一遍,最后目光凝在她脑袋后面嗑出来的大包上。
“你看,你受伤了。”
岑妙妙嘴硬:“还、还行。筑基之后便要淬体,那比这个可痛多了。”
她曾练过的淬体,要打断浑身硬骨,再随经脉一同重塑。确实是痛的,当年她喉咙都痛到嘶声。
可如今昏头脑涨里,她却只觉得后脑勺在突突抽疼,便有些忍不住想要落泪。
到底重新活过,身体是小姑娘,可娇气了。
直到她看见眼前傀儡殷红的嘴唇缓缓开合,嗓音如琴弦起伏。
“那,再来?”
岑妙妙不说话,太岁便面无表情地戳了一下她头上的伤处,痛得岑妙妙身子跟着颤了一颤,不争气地流下两行眼泪来。
她瘪着嘴,“不来了!”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方才抬手把她打飞,现下面容沉静的太岁,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分明就不是她的打手,他是打她的狗。
看看,他还知道先发制人:“二姨,你方才似乎心不在焉,看样子——对我的剑法不大满意,下次,我一定认真一些。”
岑妙妙:我看你想我死。
岑妙妙张嘴,半句脏话咬在嘴里,又咽了下去。
是她要求他给她一下,是她要求他尽管上。
岑妙妙默默往一边爬开,“还是别了,下次我可能……”
真的会死。
正当她心中骂骂咧咧想教傀儡做人,却察觉飞舟的速度开始明显缓慢下来,周围的云层开始消散,不多时,飞舟缓缓停在剑宗山门法阵处。